等到沈昭月扫过了周围那些直直望着她面容的男子们,沈昭月一下就明白了谢长翎的意思,赤壁无罪,怀壁有罪。谢长翎许是怕她的这张脸,惹上些麻烦吧。
“把帘子放下吧。”沈昭月吩咐了一声,随后坐回了刚才的位置上,将那药囊握在了手心,时不时放在鼻尖驱散着心头的慌张。
将腰牌递到了守门的官兵眼前,那人一瞧见谢长翎连忙挥手放行:“谢大人,快请快请,早前就知道您要回京,今儿可算等到您了。”
京城的消息,总是传得最快,这些守门人自有他们的门路。谢长翎任命大理寺少卿的那两年,少不得与他们相交,毕竟京城中往来之人,唯有他们最清楚不过了。
进城后,一路上皆能听见叫卖声,都不用掀开车帘,都能想象到京城的热闹,香叶坐在车里生闷气,她都想出去转上两圈了。
沈昭月看出她的不开心,安慰了两句:“等我们落下脚来,就带你出来逛逛。”
在广陵时,沈昭月还有茶坊的生意可忙,平日里也算有些事情做。如今来了京城,她亦想做门生意,只不过安阳离京城太远了,怕是难以继续做茶坊的生意,须得另外想个法子。
马车稳稳停在了一处,卫安走到了马车旁,朝着沈昭月说道:“沈姑娘,咱们到了。”
整理好了衣裙,沈昭月深呼了一口气,才在香叶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呦呦呦,果真是个美人胚子。要我说啊,还得是广陵的风水养人。”一阵爽朗的女声响起,只见一妇人头戴簪花,面露富态,枣红的立领长袖外袍内搭着一件淡色襦裙,珍珠绣边的袖口,雍容华贵。
明明谢长翎还站在沈昭月的前头,谁知那妇人竟是直接略过了谢长翎,一路走到了沈昭月面前,拉起她的双手,上下打量起来,“我上次还与母亲说,就该让府中的姑娘也来陪陪我。省得啊,让我一个人在这京城里,孤单得很。”
沈昭月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应当是谢长翎的母亲,谢二夫人了。只是没想到,二夫人原是这般亲切的性子。
“小女沈昭月,见过二夫人。”沈昭月被她看了个来回,不由脸色一红,轻声道。
“喊什么夫人,既是一家人,喊我一声姨母就成。”自上次卫安送信来后,二夫人就对这位沈姑娘好奇至极,能让自家儿子开窍的女子,这天下间唯她是独一份啊!
两人正说着话呢,一个小丫鬟打扮的女子突然冲到了两人之间,跪在地上,抱着二夫人的腿就哭了起来:“姨母,是我啊,我才是您的亲侄女啊!”
二夫人低头一看,“你是?”
林荣月抹着泪,连忙从怀中递了一封信过去,“姨母,我是林荣月啊。”
二夫人拿过信笺一瞧,确实是她自己的笔迹,是往年写去林家探亲的信。
“你……你为何穿着婢女的衣裳?”二夫人命人将她扶起来,面露不解。
”我我我……”谢长翎要离开广陵去京城,这事无人告知林荣月,林荣月知道时,一行人已经要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