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顾逸川扬眉,“若姑娘真的身陷困顿,我们施以援手,便是于她有恩。”
他接着道:“再者,原料、运输、售卖全由我们来做,姑娘只需要付出手艺,而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就能拿到三成利润,这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恩情在前,利益在后,她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顾庆荣听完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高,这一招实在是高,如此前后夹击,我想任谁也无法拒绝!”
沈南葵摇了摇头,“事无绝对,大哥若无异议,就先按这样行事便是。”
顾庆荣却没了先前的担忧,自信地拍了拍胸口。
“二弟妹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成,我若帮了那姑娘,又许给她这么一个不吃亏的条件,难道她还敢拒绝我不成?”
沈南葵无奈一笑,“大哥,话也不是这样说的,我帮她,固然有想促成买卖的想法,但最主要的,是我不愿看到一个心思如此奇巧的姑娘被人残害,所以,我们不可挟恩相迫,既是谈生意,就要带着诚意去谈。”
“我也希望,她是因为我们给出的条件而心动,而不单单只是为了报恩,这样签订下的契约,双方才算平等,心中无怨,两利俱存,生意也能做得稳当长久。”
顾逸川含笑凝望着她,“娘子所言甚是。”
顾庆荣听完这番话,也一脸若有所思,片刻才有些汗颜地说:“还是二弟妹心胸宽阔。”
沈南葵但笑不语。
其实也不算她心胸宽阔,而是她十分清楚,这个赤霞胭脂日后所能占领的市场。
这不是一笔小买卖,所以她一开始就要立得住道理,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诚心,双方才能将买卖平平稳稳地做下去。
“大哥,这里面的缘故有些复杂,事成之前,还是先不要告诉婆母和大嫂,以免她们忧心。”
梁氏倒罢了。
顾母若知道了,定然会害怕这二百两银子打了水漂,若再出来阻拦,也算一桩麻烦,索性还是等赚了钱,将白花花的银子拿回来,再告诉她真相,才比较稳妥。
“没问题。”
顾庆荣知道自家娘的性子,当即答应了下来。
事情说定,沈南葵铺开纸笔,将一应事宜都写在纸上,交给了顾庆荣。
顾逸川将契书写好,也一同给了他。
-
两日后,顾庆荣辞去了酒楼账房的差事,准备启程前往江南永州。
顾逸川与沈南葵也将行李收拾妥当,预备回京城。
兄弟俩在家门口告别,一个北上京城,一个南下江南。
沈南葵雇了马车和车夫,嫁人时走了三日的路程,眼下只用两日便能到达。
顾逸川与她坐在车里,却见她脸上并无女子要回娘家那种开心的神色,不由问道:“南葵,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