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没办法眼睁睁地看薄屿森这样犀利地用言语和行为伤害薄修景。
事实上薄修景的性格缺陷,很大程度就是薄屿森一手造成的...
“我和我儿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薄屿森意识到和薄修景硬碰硬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便将视线落在了看上去毫无招架还手之力的宋婳身上。
他朝着宋婳迈进了一步,话里行间满是轻蔑和鄙夷。
“乡下来的女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我听家里佣人说,过去两年,修景没日没夜地在外面应酬,你非但不知道心疼他,还时常责怪他冷落你。”
“说句实在话,修景当初要是肯听我的话,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哪里还需要不要命地喝酒应酬陪客户?”
“他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只会怪他埋怨他,甚至还让他给你下跪。宋婳,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薄屿森说这些,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心疼薄修景,他不过是觉得,自己的儿子跪了一个低等人,自己也跟着脸面扫地罢了。
薄修景强忍着将薄屿森暴揍一顿的冲动,他挡在宋婳面前,耐着性子对薄屿森说道:“我最后警告你一遍,立刻离开我的办公室。否则,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让人将你扔出薄氏。”
“你要是敢把老子扔出去,明天你就别想保住集团总裁的位置。”
薄屿森冷哼着,他今天敢来这里,势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不过,他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猎豹一样凶狠的薄修景?
薄屿森话音一落,又看向一旁静默无声的宋婳,冷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宋家吸了我们薄家多少血!你弟弟的生命是我儿子花重金挽回的,你爸那什么破药,也是我儿子花了大价钱,才能顺利进入临床试验期。宋婳,我很好奇,你到底哪来的脸面,敢让我儿子向你下跪?”
“爸,你误会了。我没有让薄修景给我下跪。”
宋婳很想反驳薄屿森,却又无从反驳。
因为他说得句句在理。
薄修景除了没有给够她爱和尊重,其他方面真是没得挑。
为了治好宋然的病,他一掷千金,甚至还给宋然配置了最顶尖的专家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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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他为了她爸生前研制的心脏病专用药物能够顺利上市,又花费了整整六千万。
也许,是她太过贪心,占了这么多便宜不说,还总是奢望能够得到他的爱。
“薄屿森,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是我情愿向她下跪的。你有什么火气冲着我来就好。”
薄修景不愿再和薄屿森浪费口舌,话音一落,便吩咐着陈虢,“让安保人员上来一趟,将不相干人等丢出去。”
“别白费力气了。我现在是薄氏的第二大股东,没人敢把我扫地出门。”
薄屿森在薄老爷子去世后,花重金买回了薄家其他亲戚手里的股权。
现在的他,手握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股权,自然是有足够的底气和薄修景谈判。
他无视了薄修景杀气腾腾的眼神,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我听说,你们去民政局申请离婚了?离了好,这种拜金女留着也是浪费粮食。到时候,你记得让她净身出户。”
“薄屿森,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事评头论足,有什么资格指责宋婳?”
“二十几年前,你为了给小三腾位置,为了将小三的儿子扶正,你不止一次对我下了死手,这事你敢认吗?”
“我至今记得,那个午后你拿着棒球棍痛击我的脑部,我的腹部,直至把我的肋骨打断,依旧没有停手。”
“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跪在你脚边哭着求你放了我,你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你说,你没有我这个儿子,你还说你巴不得我现在就去死。”
“三年前我双腿瘫痪,你第一时间赶回薄氏集团夺权,却从未想过来医院看我一眼。”
“还有,你也知道我为了薄氏付出了多少?要不是你给我留下那么多烂摊子,我需要拿命去拼?”
薄修景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了出来,他很少提及他不幸的童年,太过痛苦的往事,他不愿意去回忆。
但他从小就知道,他是一个不被父亲喜欢的可怜小孩。
一开始他也会渴望父爱,任何事都力争做到最好。
直到薄屿森要将他活活打死的那一天,他才彻底醒悟。
并不是每一个父亲都会疼爱自己的孩子...
“哪个父亲不打孩子?你至于一直记着二十多年前的烂事?”
薄屿森的脸上没有半点愧疚,他不容商榷地说:“我和其他股东合计过了,薄氏集团只能姓薄。要么一个月内你给我生个大胖孙子,要么你立刻和她离婚,同北城上官家联姻。如果这两点你都做不到,就等着被董事会弹劾吧。”
听薄屿森这么一说,宋婳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前段时间,她婆婆总是隔三岔五地给她和薄修景送补药。
原来她迟迟没有怀上身孕,还会影响到薄修景。
“薄屿森,有件事你必须弄清楚。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是我离不开薄氏集团,是薄氏集团离不开我。你认为,你的威胁对我有用吗?”
“有没有用,试试不就知道了?”
薄屿森话音一落,便站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薄老爷子嫌弃他纨绔不成气候,下了死命令将他逐出了薄氏。
现如今,老爷子病故。
加上他一直在暗中拉拢其他董事们,想要合力压制薄修景,也不是不可能...
薄屿森走后,宋婳骤然陷入沉思之中。
就维护家族企业内部稳定而言,薄修景要是有了孩子,他的总裁地位势必会更加稳固。
要是一直没有孩子,各方势力极有可能一直在暗中掐架。
所以,这才是向来不喜欢孩子的他,忽然这么渴望她怀孕的原因?
宋婳越想越觉心慌。
她甚至开始脑补,薄修景是因为关瑶受了刀伤,用了不少抗生素,短期内都没办法受孕,这才退而求其次跑找她生孩子的。
薄修景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转身同宋婳缓声说道:“他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宋婳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薄修景又给她递去了验孕棒,“我让陈虢去买的,你测一下。”
“薄修景,你是为了稳固自己在集团内部的权势,才这么迫切地想要一个孩子吗?”这一回,宋婳没有像之前那样将心事藏在内心深处。
夫妻之间确实需要多交流,多沟通,才能减少误会和摩擦的发生。
“你放的什么屁?”
薄修景大手拍在了宋婳的屁股上,不满地说:“我想要孩子,可以去试管,犯不着求你。”
“我就是随口问问。”
“去卫生间测一下,测完记得把验孕棒还我。”
“你好歹等我经期过了,再让我测...”
薄修景渐渐失去了耐性,把话挑明了说:“装都装不像...你以往每个月都要疼得死去活来,今天怎么没看你喊疼?听话,去测一下。”
宋婳见自己的谎言被识破,只好不情不愿地去了卫生间。
此刻她紧张到了极点。
她其实都想好了的。
离婚后,只要薄修景不封杀她。
她可以努力地工作写歌养弟弟。
这时候要是怀上身孕,便意味着她短期内很难结束这段婚姻。
五分钟后。
薄修景见宋婳还没有从卫生间出门,也开始焦躁不安地在门口踱着步。
“宋婳,你测好没有?”
“好了。”
宋婳开了门,握着验孕棒的手抖得厉害。
“怎么了?”薄修景看向验孕棒上的两条杠,原先的紧张瞬间化为狂喜,“怀上了?”
“...也有可能不准。”
宋婳既紧张又害怕,隐隐还生出一丝期待。
“肯定准。你的症状我都查过,和孕早期的症状相差无几。”薄修景兴奋地将宋婳拥在怀里,可能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他还是觉得很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