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在一处清泉边停下，低头饮水。萧玉绝一边捋着马鬃，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水中的倒影。

那倒影中的男子，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只是不知是因为水波的褶皱，还是因为其他，眼角已有了岁月的痕迹。

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墨酒，我真的老了吗？”

墨酒连忙回答：“王爷，您正值壮年，哪里老了？徐状元那厮不过是为了讨女人欢心，所以才信口开河，污蔑王爷，实在是罪大恶极。”

萧玉绝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水面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淡淡地说：“文人的笔，有时候当真比刀剑还要锋利，本王也险些中招。不过徐状元虽然可恶，但也不过是一介书生，只能动动嘴皮子，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墨酒不敢吱声。

回府后，墨酒当着萧玉绝的面，立刻叫来其他暗卫，低声吩咐：“徐状元对王爷不敬，必须给予教训。你们去安排一下，暗中解决他，把摄政王府专门吃人的恶犬也带过去，让他知道什么是恐惧！就要那两头喜欢吃人的时候拖着血肉玩耍猎物的！”

暗卫领命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萧玉绝的声音突然传来：“不必了。”

墨酒一愣，转头看向萧玉绝。

却见男人淡淡道：“杀他岂不是显得我怕了他，为一个女人，不值得。”

萧玉绝这几日总觉得，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自己。

起初他并未在意，毕竟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会受到无数目光的关注。然而，当这目光来自于他最信任的墨酒时，他便不得不留心了。

墨酒平日里沉默寡言，行事果断，向来是他最为倚重的心腹之一，平时向来都是眼观鼻鼻观心。

近日却总是偷偷打量，而且每次当他发现看过去的时候，墨酒就像小媳妇儿似的，赶紧躲开。

他倒没有立刻发作，直到这一日，白若离也加入了这无声的注视之中。

她在庭院中的桂花树下，静静地看着他。

萧玉绝终于忍不住了，他走到白若离面前，轻声问道：“你这是在看什么？”

白若离的脸上茫然一瞬，随后有些扭捏地低下头揪着自己的衣角：“我，我就想瞧着你，怕你不喜欢我了。”

心中暗自紧张。

她是想给徐状元求情，但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所以踌躇好久了。

萧玉绝没有怀疑，而是轻抚着她的秀发，又问道：“你不嫌我老了？”

白若离娇嗔一声，眼中带着笑意：“王爷您这么英俊，哪里老了？这叫成熟男人的威严。”

萧玉绝的心情愉悦了不少，回到书房，开始处理一些政务。

这时，眼角的余光又捕捉到了墨酒那偷偷盯来的目光。

突然想起白若离盯自己的目光以及那娇嗔的表情……

他的神色有点复杂，也有点严肃，放下手中的笔，冷声问道：“墨酒，你在看什么？有话直说，不然按间谍处置。”

墨酒吓了一跳，连忙道：“王爷，属下怎么会是间谍细作呢？看您只是因为这几日，属下觉得王爷您变了，所以想多琢磨琢磨王爷的心思，下次不要办错事说错话。”

萧玉绝的眉头微挑：“哦？说说看，本王哪里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