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绝的鼻子动了动:“是苇杆写的,布条上有浸透的汗,大约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将自己贴身的衣物撕下,然后从苇席上取出苇杆蘸血而写,且字迹凌乱,断断续续,你母亲当时大约是身处险境,抱着必死的心给了你最后一封信。”
他的分析理智而精准。
白若离迫不及待地看向布条,动作小心翼翼,唯恐蹭掉了上头的字。
“若离吾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母亲或许已经不在人世。这支簪子,是母亲留给你的最后一件礼物,母亲这一生,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但对你的爱,从未改变。不知看到这封信的是若离还是若若,总之你们要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要轻信他人,尤其是你的父亲与继母。母亲希望你们能平安长大,长乐永安,得遇良人,顺遂一生!”
白若离的眼泪悄然滑落,她紧紧握着这封信,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从未想过,母亲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留给她最后的话语。
布条的背面是许多凌乱的血痕,似乎是指甲抓出,她看得心如刀绞,不敢想象母亲生前是遭遇了怎样的折磨!
萧玉绝多瞧了两眼血痕,轻轻的咦了一声:“你母亲是从军的吗?”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是吧。”白若离擦了擦眼泪,“她出身低贱,是因为生了我才被父亲给了名分。”
“那你的外家是干什么的?”萧玉绝又问。
白若离摇摇头:“外祖父他们从来没有上门拜访过,早就断了往来,我曾经旁敲侧击问过父亲,大约只是普通的庄户人家,或者,早已死去吧。”
“不像。”萧玉绝指节无意识的扣了扣,“血痕看着像是……地形图。”
“啊?”白若离一怔。
萧玉绝将那布条摊开,随意取来笔墨,便绘出一幅与血痕看起来有六成相似,但却截然不同的山河地图!
“这是……”白若离辨认出了这是地图,但却仍是疑惑不已。
“上头的标记是军中专用。”萧玉绝啧了一声,“你这出身,莫非还有什么玄机不成?否则你母亲从何得来这样的军中机密?”
白若离思量片刻,还盈着泪水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也就是说我能够根据这幅地图的线索,得到一些证据,或者是得到母亲生前留给我的遗物?!”
甚至,可能靠着这个寻到外祖家,也就是她真正的亲人那里?!
萧玉绝的目光在白若离手中的簪子上停留了片刻,沉吟道:“单靠这一块小地图可不够,你母亲是否还留有其他遗物?”
白若离立刻开始翻找。
萧玉绝提笔,给白尚书府上送去了一封信,询问是否有其他遗物。
信使匆匆离去,白若离与萧玉绝则将所有的遗物都翻找出来,一一检查。
这些遗物大多是些首饰、衣物,以及一些日常用品,看似平常无奇,但每一件之中,都暗藏玄机。
白若离在萧玉绝的教导下,小心翼翼地打开每一件遗物的机关,取出里面的遗信。
这些信件内容大同小异,都是母亲对她的叮嘱与祝福,但每一封信上的血痕,却各不相同。
萧玉绝将所有的血痕一一绘出,渐渐拼凑出一幅完整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