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离的玉指捏着簪子,灵活的在发间绕了个圈,只余下两缕发丝散在脸侧,犹犹豫豫地道:“只是方才,王爷问妾身,如何能够辨认出你与二皇子的身份,妾身还未来得及作答,颇觉遗憾,想来王爷恐怕也是不愿意听的……”
萧玉绝道:“说。”
他随手就挑了她的肩头细带。
白若离怯怯地咬了咬唇,鹿眸慢慢往上看:“王爷那样大,又那样凶,妾身又只有过你一个男人,无需辨认,就知道了——啊!王爷不是要我回去吗?”
“无需回去,二皇子府过夜。”萧玉绝捏了捏她狡黠如狐的脸,俯身给她喂水,“满身的药味,一点都不讨人喜欢,本王非得给你根治不可。”
天蒙蒙亮,白若离察觉身边人要起身,连忙撑着疲惫的身子,问道:“王爷,如今……”
她本想直接问如今二殿下是不是真死了,怕惹这小心眼的男人吃醋,只好硬生生转了口风,无辜又乖巧的问道:“这如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妾身脑子晕乎乎的,还没弄明白。”
萧玉绝将腰带扣上,整了整衣领:“我那蠢侄儿非要自己亲自治水,失踪之事为真,不过我的人发现了他的标记。”
他顿了顿,道:“本王扮成他也不是为了救你,更不是为了与你假扮夫妻,乃是眼见大皇子太过分,便假借祈福主持,抽出时间稳定局面,为了逼真,提前数日赶往外头,伪造出我乃是落水被救起的二皇子的假象,昨晚不过是恰巧回京而已。”
只是他算尽了一切,瞒过了所有人,却低估了大皇子的轻狂,更没料到大皇子会不仅登门欺辱白家,还觉得白若离失去利用价值,所以引白若离去花船刻意羞辱。
他说完之后瞧见白若离可怜的模样与散落的衣服,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过无情,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找到自己腰间的荷包,正准备赏她。
却见白若离默默的抱住了他的腰肢,跪坐在榻边,柔柔地感叹:“还好是王爷救我。”
她像小猫似的,蹭了蹭他,满满的都是依赖。
萧玉绝身子僵了僵,心下怦然,真不知如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恨不能永世沉沦在这温柔乡中,逗她弄她到餮足为止。
“伺候人的功夫越发长进了。”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自在地道,“白家昨夜走水,你要不要随我去看笑话?”
白若离一抬头,眼睛都亮了:“真的吗?!”
自己的倒霉固然令人伤心,但敌人的倒霉更加令人振奋。
她腰酸腿软地起身,撑着快散架的身子,迈着小碎步就要去看笑话。
萧玉绝瞧不得她残废似的模样,随手把她抱进马车。
尚书府的大门敞开着,门前的石狮被烟熏得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原本精致的假山和流水此刻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焦黑的石头和干涸的水渠。园中的花木也未能幸免,它们或被烧得只剩下枯枝,或被水浇得狼狈不堪。
仆人们忙碌着,他们或是搬运着被烧毁的家具,或是清理着地面上的积水和灰烬。
白尚书站在门外,衣衫被烟尘染得灰黑,脸上也沾满了灰烬,显得狼狈不堪。
白清微和赵氏站在他的身旁,两人的衣衫也有些凌乱,显然是在慌乱中被惊醒的。
赵氏的脸上挂着泪痕,她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白清微则在一旁不停地抽泣,她的手紧紧抓着赵氏的手臂,似乎在寻求安慰:“父亲,母亲,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起火呢?”
她真后悔没有住在二皇子府,因为比起火势,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左邻右舍看笑话的目光!
“还用想吗?一定是大皇子干的!”赵氏咬牙道。“多亏了五皇子派人守着,否则咱们恐怕就要被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