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若离从后院出来的时候，这偌大的摄政王府之中早都没人了。

她走着走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墨酒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着了：“哎哟我的小祖宗，在王爷面前哭哭也就罢了，可不能在我面前哭啊，万一王爷把我发配军营怎么办？”

白若离吸吸鼻子，发觉这小侍卫人还挺好的，便拿出些金瓜子给他：“墨酒，若是我失宠了，你能为我美言几句吗？”

墨酒没收金瓜子，想了想，问：“原来您刚才哭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失宠？”

白若离点点头：“我今日这样失礼，不仅好妒，还给你们家王爷的脸上画了个大叉，恐怕他是断断容我不得了。”

“真的假的？”墨酒眼睛亮了亮，“你真给我们家王爷画了叉吗？多大的叉呀，是这么大——”

他拿手比划了一下。

“还是这么大——”

又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还是这么大？”

又拿手指比划了一下。

白若离默默把金瓜子收回去，悲从中来，看来墨酒也不聪明，听人说话的时候，连重点都抓不准。

重点是画叉吗？重点是她要失宠了呀！

见墨酒不依不饶，她兴致缺缺地道：“大概就是整张脸那么大吧，我还把墨水甩的到处都是，那些大人物们给的建议也被弄乱了，还沾了我的眼泪鼻涕，总之摄政王是不会见我了，我要老死在二皇子府了。”

墨酒得到答案，笑嘻嘻地道：“我瞧着不像。”

见白若离泪光盈盈的，他摊开手道：“你把金瓜子给我吧，我保证摄政王还能再见你，你别哭了，行吗？”

白若离点头的时候，眼泪又飞出来两滴，溅在墨酒的手上，像冰凉的烛泪。

墨酒道：“我家王爷喜欢你得很呢，上回就说了要让你做侧妃，如今嘛……我还从没见他像今日这么开心，要你做正妃也不是不可能呀。”

白若离摇摇头：“他高兴是因为自己变态，所以嘲笑我罢了。”

“才不是呢。”墨酒见她悲伤的模样，语气变得柔和，“我家王爷确实有些变态，但人很好的，否则你也不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是不是？”

白若离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她这个人生下来就有几分察言观色的天赋，瞧见二皇子性子软才敢跟他吵，瞧见萧玉绝态度缓和才敢跟他闹。

人若是真走到了绝境，哪里敢撒气呢？只有在纵容自己的人面前，才敢说出委屈两个字。

但萧玉绝纵容她吗？

她不知道。

墨酒等到送她上马车的时候还在鼓励她：“你这样冒犯我家王爷，都没被砍头，怎么不算一种本事？我收了你的金瓜子，一定帮你说好话，等你当了王妃，就赏我归隐田园当个大地主好吗？”

白若离被他的信心鼓舞了：“好！哪怕我没当成王妃，就是个没名没份的外室，也要赚上一大笔钱，然后咱们五五分成，都当大地主去。”

墨酒美滋滋回到楼中，瞧见萧玉绝捏着西洋镜，似笑非笑地看他：“平日里没瞧见你这么有本事，本王怎么哄都哄不好的人，被你三两句话就逗笑了？”

墨酒膝盖麻溜地跪了下去，额头冷汗涔涔，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良久，萧玉绝问：“你怎么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