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桩件件于她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甚至于改命换运的大事。
于那人而言,却只是凌驾于红尘之上轻轻一瞥,抬手落棋。
不,她甚至觉得自己连棋子都算不上,只是他随手掸落的,棋子上的灰尘。
如今,萧玉绝身份归位,就算她出面揭发,又有何用?
她手中的筹码所剩无几,他稳坐高台,喜怒如水。
于他而言细微的情绪涟漪,却足以让她患得患失,如同风浪之中的独木舟。
心脏迟钝地叫嚣着难受,是迟来的警告。
身份悬殊,她不可自视甚高,只配跪在千层石阶之下,一遍遍叩首祈愿,求他看一眼。
求他,贪恋她美艳皮囊,行那天下人都不耻的临幸之事,而不可求半点名分。
要足够乖巧,卑微,懂事,在他的身下献媚,换来他的垂怜。
“糕点继续送吧,我稍后也去请罪。”白若离想了想,卸去脸上的妆容,又把所有的首饰都给卸下,只系一条发带。
吟月松了口气,主子总算想通了,女人抛头露面到外头开店铺固然好,但比起男人的宠爱又算得了什么?
就说前两日主子收到的那个金荷包吧,主子虽然没有明说,也不许声张,但她也能猜得出来,应该是二皇子悄悄给的。
光是那一个金荷包,靠开店得多少年,吃多少苦?
还是争了宠,再早早的生个孩子要紧!
明玉阁内,晨曦初照,二皇子端坐于书桌之后,眉头微蹙,正细心地帮白清微查账。
白清微站在一旁,看着二皇子温润如玉的侧脸,莫名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只因,二皇子的关切让她明白,白若离机关算尽,表面上看似赢了,但实际上却输得彻彻底底。
然而,就在这时,丫鬟来报,说白若离前来请罪。
她不由得心中一跳。
尽管怀疑摄政王已经跟二皇子说了她的所作所为,但白若离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未说自己故意针对白清微,而是跪在院中,重重叩首:“妾身太过轻狂,看不清自己的地位,抛头露面开店铺就算了,还被人算计,丢了二皇子府的脸面,特意前来求姐姐与殿下责罚。”
白清微听罢,心中冷笑,却碍于二皇子在场,不好发作,只是淡淡笑着,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翠雾却没那么多顾忌,她站在白清微身后,刻薄的话语毫不留情:“侧妃娘娘犯了滔天大错,总算知道咱们这儿才是正妃了?我们可不敢责罚,否则你又要哭哭啼啼说是我们在陷害你。”
白若离低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妾身从前轻狂,如今知错,甘愿受罚。”
翠雾冷哼一声,继续道:“知错?你不过是想要重获宠爱罢了,这点心眼子当谁不知道呢?”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要和我们娘娘过不去,故意要丢殿下的脸,若是老爷知道了此事,少说也要把你丢进祠堂动用家法的!”
“不过是小事,哪有这么严重。”二皇子听不下去了,他站起身,走到白若离身边,亲自将她扶起,“你也是受人算计,不必太过自责。”
白清微见状,不悦地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