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田埂边早起的农人已经开始了一日的劳作,小院之中,下人正在井边汲水,水桶撞击井壁的声音清脆悦耳。
而那药房之中,小火更是彻夜未停,烹煮着给贵人的药。
“白若离,你享了这么些时日的荣华富贵,也应当死而无憾了!”
男人掐着她的下巴,眼角眉梢尽是冷厉:“如今,便去死吧。”
“墨酒,取刀来,将她片成一千三百二十片,给本王下酒!”
“不要!”白若离尖叫一声,从梦中醒来。
床边守了一夜的男人正撑着头打盹,闻声立刻醒过来,一只手握紧了她的手,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怎么?梦见被追杀了?”
白若离心想,比那还要可怕千倍万倍。
足足一千三百二十片的凌迟刑罚,恐怕也只有摄政王能够对女子下如此的狠手!
她看着床边的萧玉绝,却忽然怔了怔,心中害怕的情绪悄然缩减:“王爷是何时过来的?守了我一夜吗?”
萧玉绝像是触电一般立马缩回手:“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我可不曾在意你的死活,顺道来瞧瞧罢了,也想想你若是死了,该进何处的家谱。”
他的话语中不带一丝情感,但眼神却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白若离已经不会为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感到悲哀,小声提醒:“王爷,我这样没名没分早夭的妾,是进不了家谱的。”
萧玉绝抿了抿唇,似乎也意识到她情绪不对。
只见她低下头,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是妾身太蠢,竟然妄图用性命博功劳,既然时日无多,可否最后求王爷善待若若……”
墨酒倒吸一口凉气。
忍不住用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家王爷。
王爷是真不做人啊,连重病的弱女子也要毒舌欺负,难怪娶不到媳妇。
……不过换个角度想,王爷娶不到妻,恐怕就是因为自己脾气太臭,加上平日里面对的都是些门户相当的贵女。
世上除了白二小姐这样的凄惨境遇,谁能忍气吞声受得了这脾气?
不过,白二小姐明明都已经这么惨了,还要忍气吞声,越想越惨啊!
萧玉绝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一软,正要开口说出自己从未怪过她,不过是吓唬吓唬她,让她长长记性,甚至打算将她接回府中做侧妃,却忽然有人来报:“王爷,陛下带着大皇子来到了庄子外头,大皇子嚷嚷着说二皇子侧妃就在里头,还与您有苟且,他还猜出了您与二皇子交换身份之事!”
白若离悚然一惊。
方才掉的眼泪三分真心,七分心机,赌的就是萧玉绝只是嘴硬。
可陛下居然都来到了庄子外头,这是要坐实她与萧玉绝的奸情!
萧玉绝位高权重,做出了背德之事,又有谁会追究?可她就不一样了,旁人且不说,白尚书定然是扯着白绫要到二皇子府里来吊死她的。
“王爷!”她扯着萧玉绝的衣衫,扑进他的怀里,“还请王爷垂怜,全妾身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