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没忘了,自己这一回主要教的是白若离,殿下也正是为了这位侧妃才请的自己。
至于其他三个女眷,都有了一定的基础,他来这儿教什么?难不成是真要举办个诗社?可是女子的笔墨又不能流传到外头去。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给他们陶冶一下情操的作用,否则总不可能教她们科考知识吧?
因此,他在这后院之中能教的,还真就是基础的启蒙跟写字。
卷子被拿了过来,白若离捏着毛笔,便听李举人严肃道:“持笔的姿势错了。”
“写字的笔顺错了。”
折腾了好半天,白若离才终于写完了一张卷子,上头墨汁淋漓,字迹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卷子还有单独的一面是用来背书的,白若离的三字经只写了开头的几句,千字文也只写出两句,其余的便是简单的古诗。
这些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每写一个字都会有大大的墨团,因为不知道字怎么写。
李举人看着看着,眼里发黑,心里发堵。
这得教到什么时候去?
若是教不好,在宴会上出丑,然后传出去这是他的徒弟,那他还有何颜面在京城之中立足?
宫女们和白清微因为无聊的缘故,也都把那卷子给抄了一份,拎着卷子走过来,将白若离的桌子团团围住。
见状忍不住都笑了。
那鬼画符一般的字,也让李举人说不出话来。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可是他都已经收了二殿下的定金了。
京城居大不易,因为他没有背景资源关系,所以也没有找到什么官儿做,前些日子刚把家中的老母给接过来,原本能够住人的房舍就变得拥挤不堪。
二殿下就是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他,并且给他找了一处合适的宅子容身。
若不是有这些凑巧的条件,他身为堂堂男子又是举人,是绝对不会给后院里头的女子教书的。
想着大大的宅子,忍着吐血的冲动,李举人不停的在心中默念,就当是给自家儿子从头开始教书,只要细细的教,一定能教出成果,不至于辱没自己的名声。
但是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哪怕是家中七岁的孩子,本事也比这侧妃要强过许多呀!
“夫子?”白若离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李举人勉强稳住心神:“当不得夫子之说,李某只是应邀前来,随口指点几句。”
白清微的心态又平衡了。
嗤,这分明就是不想收学生啊。
白若离还不知道这就是嫌弃婉拒的意思,笑道:“大人就算是随口指点几句,也令我受益良多了。”
李举人心事重重地坐上回家的马车,愁肠百结。
想要辞掉这差事,又舍不得大宅子。
下车的时候却听车夫道:“李大人,我们家侧妃说了,她天资愚钝,也懒得学这么多,您从明日开始,不必再来。”
李举人啊了一声,半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