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绝拧起了眉头:“你要忍?”
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个女人何曾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几乎是待着机会就要咬人,哪怕是被他欺负的时候,也要寻找时机撒气的。
说一声睚眦必报,半点也不为过,而今日的种种举动……这样的白若离让他有些陌生!
白若离擦了擦自己手腕上的血迹,用帕子灵活的打了个结:“今日大皇子本就是诚心找茬,若是又显得对太后不敬,岂不是就让他找到了错处?这于殿下,于我都并没有什么好处,殿下放心吧,我不会喊疼的。”
她这样轻轻巧巧的应对,倒是显得萧玉绝过于上心,有些小题大做一般。
萧玉绝见她这么懂事,消了几分火气,在她要拿手串的时候按住了她的手。
然后垂手,吻她的手腕,沿着血迹一圈,眉宇之间戾气隐隐。
白若离几乎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触怒他的事,大气都不敢喘,怕他咬自己,更怕自己疼的叫出声,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然而什么都未曾发生,他的吻如羽毛一般轻轻柔柔,眼睫在光影之下,根根分明。
黑色的衣裳之上,隐秘的浮金泛起了亮色,几乎是细微却耀人眼睛。
歌舞未停,舞女的腰肢向后倾,轻摆着似是折下的柳枝。
他注视着她的侧脸,看见她微微的戾气,英气的脸却胜过此间殿堂所有辉煌颜色,胜过长长的墙壁之上描绘着的十四州的风光丽景。
然后他拿那串手串撒气,那分明的指节击打着木珠,一共是二十八粒,每一粒之中都露出牛毛大小的毫针,看得人触目惊心,在他的指尖掌中落了一场冰冷的针雨。
白清微的眼睛里头立刻放出惊异与畏惧,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串。
萧玉绝讽刺说道:“你是太后力捧的人,手串能有什么心机?”
白清微向来知道他是一个态度冷漠的人,但是他从来不曾真的当面讽刺过她。
而且这一次并非她亲自动手设计,而是太后见她可怜主动帮她的,萧玉绝居然隐隐有怪到她头上的意思。
她顿感万分委屈,眼泪像是被扯断的珠子,急急的落了两颗在衣裳上。
她慌忙抹去了,生怕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不受宠的事实漏怯,靠不断的吸着气才忍下自己想要哭泣的冲动,心中气恨难言。
半晌,她咬着牙,小声的,压抑的,一字一字的说道:“殿下,你可曾记得当初长亭马盼,柳下定情,后来聘礼礼千金,定亲换贴,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也是太后压着您的手,将我捧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