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绝回到院中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副情景。
白若离孤零零站在院子里头,被千夫所指,连自己院子里的下人也躲她躲得远远的,仿佛生怕被波及。
张嬷嬷举着一个被针扎的巫蛊娃娃,近近地抬到她的眼前,那针像是要直直扎进她眼睛里头似的。
心头莫名生出恼火。
那么一双漂亮的眼睛,若被针扎坏了,谁能担起责任?
当下便大步迈去,脸色沉郁。
见他凶神恶煞犹如阎罗,白清微却是心中窃喜。
她凑近了些,低声道:“妹妹,你完了,殿下乃是皇室子弟,最忌讳的便是巫蛊诅咒之术。”
言罢,挺直脊背,看向萧玉绝:“还请殿下念在妹妹年幼不知事,留妹妹一条生路。”
萧玉绝到了白若离身边,拂袖于身后:“为何在你房中,偏偏查出巫蛊?”
白若离委屈道:“姐姐一来,便着人搜屋,碰出什么巫蛊,可若我房中有,殿下岂能容忍?”
萧玉绝微微颔首。
这倒在理。
白清微美目微睁,这可是巫蛊啊!二殿下不应该闻之色变吗,为何话里话外,似是准备大事化小?
萧玉绝不耐道:“正妃若是无事,便回吧,巫蛊我自己会查。”
他与白若离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害了她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等着她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
还是让他在这二皇子院中,连个栖身地都没有。
总不可能,扮了倒霉侄儿,连他的妻也跟着睡吧?
朋友妻尚且不可欺!
白清微不明就里,只知他脸色越来越黑,似乎是对自己生气,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若离挑了挑眉,哎哟一声,捧着心口几乎要晕过去。
萧玉绝冷眼瞧着她作。
白若离弯腰倒到一半,发现没有人来扶自己,只好默默地又挺直了腰身:“哎呀,今日的风好喧嚣,快把妾身给吹倒了殿下。”
萧玉绝发现,白若离这个女人,总是能准确地在自己忍耐到极点的神经上蹦跶。
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却见少女捧着心的手指红红胀胀,好似鸡爪。
平日虽然涂着个红蔻丹颇显庸俗,但倒也没有这么难看。
他目光停滞三秒,白清微脑海中警铃大作,立刻小步跑过来,露出自己葱葱十指,捧起白若离的手,故作惊讶:“啊,妹妹怎么这样不小心,给我敬茶,却打翻了茶水。”
翠雾适时接道:“唉,说来也是奇怪,稳稳当当的茶水,偏到侧妃手里就翻了,好在只有我们几人瞧着,否则若给旁人见了,知道的只说二小姐平日礼数不精,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小姐不服这侧妃的位分,非要在正妻面前显摆威风呢!”
三言两语,倒把故意烫伤白若离的手的事情隐去不提,显得白若离是故意烫伤自己的手。
萧玉绝连眼皮都懒得掀,嗤道:“她若有这脑子,房中便不至于搜出巫蛊。”
一句话骂了两个人。
翠雾拼了命地给白清微使眼色,后者终于扭扭捏捏地凑近:“那殿下觉得,妹妹应当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