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离从善如流地跪下。
白清微不忿地皱了皱眉。
出嫁之前的礼仪之中便有一项,那就是碰见身份尊贵之人时,务必要记得行礼,哪怕并不知道她的名姓。
没想到白若离居然记得这么牢,早知道就不教她礼仪了,好让这太后跟前的嬷嬷瞧瞧她这轻狂样!
只听嬷嬷道:“你们姐妹二人,一正一侧,同时进入二皇子府,本是想要你们效仿娥皇女英,成为佳话,可白二小姐,你却日日勾得二皇子留连,可知错?”
不等白若离回答,她又用警告的声音说道:“太后素重礼节,尤重嫡庶,最厌轻浮,曾赐死多名不知分寸的妾室,二小姐,你想好了再答。”
白清微眸中,划过隐秘喜悦。
赐死?
若是从前,她听见如此惨事,定要假惺惺劝告,如今这求情之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白若离她,本就该死!
女子争宠太过,又有何用?浸猪笼,点天灯,赐死只是最轻的一种。
但,为了在嬷嬷的面前留下好印象,她还是掩了掩面,啜泣道:“妹妹,我可怜的妹妹,姐姐早已劝过你,行事不要太过,可你偏偏不听,如今自酿苦果,这让姐姐如何能忍心?”
矫揉造作的哭声,如猫哭耗子般假惺惺。
却见,白若离也遮住了脸,发出比她还要真情实感的痛哭:“姐姐,你我情同一体,我又何尝是故意争宠,这些日子,我惶恐至极,日日在房中,都是宿在地上过来的。”
听见前半句,白清微恶心得不行,可听见后半句,却是一怔。
睡地上?
嬷嬷也失声道:“侧妃,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三岁小儿,才会相信此等言辞。
一男一女,新婚燕尔,正值盛龄,能忍得住?
而且若天天打地铺,二殿下为何不来正妃房中?
白若离想到这几日被那男人欺压的苦楚,眼泪哗啦啦地落,连备好的花椒手帕都用不上:“嬷嬷若不信,大可去我月柳轩中瞧瞧。”
一行人来到月柳轩,瞧着那明显的地铺痕迹,都沉默了。
嬷嬷艰难问道:“二殿下日日要你打地铺,可曾说过原因?”
白若离瘪着嘴,明眸含泪,委屈万分:“婆婆明鉴,妾身虽是庶出,却也明些事理,恪守本分万万不敢越过姐姐去,可是殿下说姐姐她……”
白清微心中一紧:“说我什么?”
白若离脸上浮现一抹娇羞和迟疑:“真的要说吗?”
“自然,这有什么听不得的。”白清微疑心她不想让自己知道二皇子疏远正妻的真实原因。
白若离跺了跺脚,委屈巴巴地道:“殿下说,姐姐她满口的大道理,太过墨守成规,看了就提不起兴趣,无论我怎么劝他,他都就要宿在我这,还说就要宠我。”
这理由对于一个满怀情思的新婚女子而言,何其残忍。
白清微的脸刷的就白了,有些站立不住。
嬷嬷却看出了白若离的小心思,警告地瞧着她。
白若离心知她不如白清微好对付,忙道:“嬷嬷信我,殿下还说,若我不从,他就去外头寻花问柳,可他真出去找女人的话,莫说是我们姐妹,恐怕整个白家都要成了笑话,所以,妾身才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