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的撕扯的疼痛已经不能满足沈简初了，沈简初把茶几上的杯子砸在了地上。

她全神贯注地蹲在了地上，认真地挑选着最锋利的碎片，连厉妄霆什么时候去到她的身后都没有发觉。

她挑中了一块碎片，立刻把碎片的尖口对准了自己的手臂，冷冰着脸就要划下去。

“沈简初！你要干嘛！”厉妄霆抬脚扫开她手里的碎片时，还拽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拽了起来。

沈简初的神情凝滞，反应有些迟钝。

“我和你说话呢！”厉妄霆的火气蹭蹭上涨。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没用了！”厉妄霆冲她喊，“人都杀了，你现在还装什么可怜？”

“难不成，你以为能赎罪？”

沈简初茫然地看着厉妄霆的两片薄削的唇瓣张合，她的大脑自动屏蔽了他吵闹的声响。

她恍恍惚惚地抬手，要捂住耳朵。

厉妄霆看着她那副可怜模样，莫名心口发堵，可他又想看看沈简初还要搞什么鬼，索性松开了她，双手环在了胸前。

沈简初缩了缩，抱紧了脑袋，爬回了沙发。

她的头脑一片杂乱，她有时会想起她的爸爸妈妈，有时会想起方竹溪，有时候还会厉熠辰。

她和他们相处的每一刻，会突然的，在她的脑海里放映。

她无比渴望地回到从前。

可她什么也做不到。

完全被沈简初无视的厉妄霆垂了垂眸，悄无声息地坐到了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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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样神经兮兮的她，他莫名想抬手，摸摸她的头。

然而，他的手刚伸出去，就僵在了半空中。

他停顿了一下，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沈简初又开始在自己的身上制造伤痕了。

好像这样，她心上的负担和重累就能得到缓解。

厉妄霆猛地抓住了沈简初的手，用虎口牢牢钳住她的手腕。

沈简初挣拧了一下，没挣开，眼神幽怨地瞄了厉妄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厉妄霆怕她故技重施，没有松开她的手，就一直抓着。

沈简初的思绪，一天能跑十万八千里，没一会儿，她就累了。

她垂着脑袋，靠着沙发，渐渐睡了过去。

厉妄霆凝视着她的睡颜，渐渐松开了他的手，修长精致的指尖往沈简初的脸颊上滑去。

沈简初的眼睛猝不及防地睁开了，她的眼睛发红，眼眶泛泽起了水光。

她愣愣地望着厉妄霆，意识混乱迷离间，她轻轻开启，低喃了一声，“妈妈……”

她很想，很想她的家人。

要是，她不喜欢厉妄霆，有没有可能，她不会家破人亡？

她和其他男人结婚，有没有可能，她的小孩也可以健康平安？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下落不明……

厉妄霆愣了一下，面庞凑上前，就又见沈简初闭上了眼。

这一次，她好久都没再睁开眼。

厉妄霆紧皱的眉头松缓开，抬手轻轻地，有节奏地，在她的肩膀上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