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得说回来了。”封不觉也认为山姆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因此,他随即就接过了话头,并扯开了话题,“警长先生……”他看向了道斯特,接道,“这好歹也是桩命案,你该不会觉得……事情可以在不报案的情况下蒙混过去吧?”
“胡说什么呢?”道斯特回道,“我当然知道必须得报案,只是……”
“事情是这样的……”约翰又一次打断了道斯特的话,他的心态和觉哥类似,无非是担心“猪队友”用词不当让局面陷入被动,“封先生你不是本地人,故而对这里的情况不太清楚……由于蔻奇柯缇岛的人口少,且民风淳朴、犯罪率很低,所以岛上的警局在夜间只有很少的警员在值班;另外,这座岛也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警用呼叫中心……也就是说,假如我打公用的报警电话来报案,那么,第一个接听我电话的人,将会是某个远在岛外的接线员,我得先和这个接线员沟通,然后再由他/她通过出警系统去联络本地的警署,而本地警署的值班警员在得知这是一桩命案后,还是得去联络道斯特警长……”
“哦……所以你就省掉了这些步骤,直接联系了警长?”封不觉顺着他的意思接道。
“没错。”约翰点点头,“即便我不是通过报警电话、而是用私人电话联络他的,但我的行动毫无疑问应定义为‘在第一时间通知了警方’,事实上……我的做法应该比‘打报警电话’更有效率。至于关于这件案子的、进一步的调查工作……接下来,警长自然还是会走正规流程的,我也会积极配合调查。”
“嗯……”封不觉漫不经心地念道,“简单地说,你把警长单独叫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先入为主地给他植入一些观念,然后让警方根据你的思路展开后续的调查是吧?”
他说话的语气虽是轻松,但这话却是单刀直入、一针见血……
“注意你的措辞,封先生……”约翰道,“你无凭无据就说这种话,我可以告你诽……”
“你要告谁?告我?”封不觉根本不让对方把话说完,“还诽谤?”他的脸上顺势就浮现了笑容,这显然是贱力值正在上升的征兆,“你有没有文化?听不听得懂人话?英语是不是你的母语?我刚才那句话和此刻这三句……每一句可都是提问的语气,‘问句’也能算是诽谤么?‘你是坨屎’和‘你是坨屎吧?’是有区别的懂不懂?我只是提出一个观点询问一下你的意见,你就用威胁性的言辞来否定我的问题本身,你自己说你是做贼心虚还是身上有屎?是你告我诽谤赢面大还是我告你恐吓胜率高?”
“呃……”约翰的思路本来是很清楚的,但在遭遇了这番力度强劲的逻辑强暴后,他的脑中现在基本也就剩下一团屎了。
“你要跟我谈事实我们就谈事实,你要跟我谈逻辑我们就谈逻辑,甚至你要跟我聊犯罪……我也能好好给你上一课……”封不觉一边说着,一边朝约翰靠近,“但刑侦和法律这方面嘛……我建议你不要在这种我经常接触的领域里跟我装逼。”他的语速极快、条理清晰、气势迫人,“任何一个能活着提交对我的诉讼的人都可以当你的老师,任何一个能活着完成对我的诉讼的人都会劝你不要自寻死路……我的代理律师可以在法庭上当着陪审团的面把你的律师操哭,我在民事诉讼上获得的离奇胜利之多足以摧毁你对整个司法系统的认知……”
说话间,觉哥已来到了走廊中,而约翰已经被他逼得节节后退,后脑勺都贴到墙上了。
“今晚,我还会说很多话,做很多推理……但如果我再听到有人用威胁的语气、以‘诽谤’这种无比低级的诉讼恐吓来打断我,我就……喂!他!吃!屎!”
那最后四个字出口之际,封不觉的脸都快碰到约翰的鼻尖了,所以当他一字一顿地把话说完时,约翰已被他喷了一脸的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