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舟从品牌店离开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沿着海边散步,一路上,有手拉手的情侣到海边看日落,也有人在沿着海岸线骑自行车,还有朋友们成群结伴的很热闹。
其中,她还看到一群青春洋溢的青少年,有男有女,正在海边笑着打闹拍照,男孩用水泼一下女孩,女孩笑着躲开,耳朵却一片通红,在拍大合照的时候,大家都在笑着看镜头,而女孩却在偷偷地看男孩的脸。
沈梨舟盯了一会:“哦,暗恋啊。”
她想起高中时,自己曾在日落前看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篮球场,少年飞扬的眉眼,篮球在他手中以着漂亮的弧度进入框中时,他发自内心恣意的笑声,意气风发的模样,如同操场燃烧的夕阳一样烙印在每个人眼里。
人总是会被美好事物所吸引,特别是在那个青春懵懂成长的年纪里,她也曾跟其他人一样,在课本上写过“宋时郁”三个字。
可那又像是昙花一现笼罩在青春期乍起的一场朦胧惊梦,还来不及怦然,却总会被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惹得心烦意乱,讨厌死。
就像多年前高中黄昏的傍晚,明明看的是篮球场,可后来她回忆起来,脑海里浮现的,总是旁边若隐若现传来的淡淡薄荷香。
她撑着脸,悄悄地透过指缝去看他,夕阳落在他耷拉的眉眼上,他好像不太开心。
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
后来,宋时郁毕业了,从学校离开,篮球场上再也没有他的身影,可她还是跟往常一样,喜欢傍晚时分,懒洋洋撑着脸坐在操场上吹风发呆,身旁会传来熟悉的薄荷味。
宋京祈有时候会倚靠在一旁的树上,以着闹着玩的语调说:“要不要一起回家?”
她当然是说:“……不要。”
可他们还是会走在同一条路上,她斜眼睛看向旁边插兜的他:“你怎么走这边?”
“哦,”宋京祈无所谓道,“在这个方向有一家小店铺,里面有我想买的东西。”
她喜欢跟他抬杠:“哦,哪家?”
“不告诉你,”宋京祈哼笑声,语气欠欠的,“怕你偷家了,以后我没得买了。”
她嗤笑着往前走:“谁稀罕啊!”
宋京祈笑着跟上她,在两人落在地上被拉长的影子中,宋京祈似乎想牵她的手。
“姐姐姐姐,”突然有人在她面前叫几声,小女孩捧着花笑,“要不要买花啊?”
沈梨舟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冲眼前的人笑了笑:“不买了,今天有人送我花了。”
冰凉的海风吹得她清醒过来,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在看着海边手牵手成双结对的人们,突然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宋京祈了。
她拿出手机拨打了宋京祈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传来他愉快的笑声:“狸狸。”
“……嗯,”沈梨舟嘴角弯起来,忍不住笑,明明也才几天不见,“你在忙吗?”
“不忙,”宋京祈说,“你在海边吗?”
“啊,”沈梨舟说,“怎么听出来了?”
“听到风声跟海浪声,”宋京祈笑了笑,拿手机走得离那吵闹的夫妻远点,“霜城这两天降温了,风大,记得穿外套。”
“知道了,”沈梨舟听出他那边呼啸的风声跟吵杂声,“对了,我刚刚遇到……”
她突然想起宋时郁让她先别告诉他们。
宋京祈说:“遇到谁?”
“……”沈梨舟莞尔道,“你猜。”
宋京祈:“长得跟我有点像的人,然后你多看了几眼?追上去后发现并不是我。”
“……”沈梨舟噎住,“你要点脸啊!”
宋京祈笑了起来,又猜了几个都不对,直到她说以后再说才作罢,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对夫妻:“狸狸是不是快回北城了?”
“差不多,”沈梨舟知道他自己最近也不在北城,忙得很,“你今天回北城吗?”
“明天回去,”宋京祈笑道,“你那边风声怎么越来越大了,别吹太多了头疼。”
他在听她笑着跟他分享中,杂乱的草堆里突然有什么白影一闪而过,他看过去,只见那儿盘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是一只异瞳的小狐狸,受伤了,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沈梨舟好奇:“什么声音啊?”
“动物的声音,”宋京祈笑了笑,看着那白狐狸小心翼翼凑过来,试探性看着他,见他没有要攻击它的意思后,有点可怜拖着沾了鲜血的脚在他鞋边蹭蹭,“受伤了。”
“是不是小鸟啊?”沈梨舟好奇地竖起耳朵,听到可怜的呜咽声,“你帮帮它?”
“不是,是一只……”宋京祈话音一顿,在草地蹲下,“你回北城再告诉你。”
“……”沈梨舟笑骂,“还卖关子啊!”
宋京祈笑了笑,他蹲下来后,小狐狸警惕地瞪着一双异瞳看他,后退了两步,他往它脑袋上伸手挠了一下,受了惊吓的小狐狸差点就给他一爪子,可惜受伤了,动作缓慢,只敢托着受伤的腿可怜巴巴往草丛挪。
“它好过分,”大少爷叹口气,跟她告状,“我挠它一下,它差点就要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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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梨舟说:“第一次见面,还是受伤的动物,你上手当然会挠你啊,别乱碰啊!”
“哎,”大少爷叹气,“手出血了。”
沈梨舟:“啊?严重吗?”
“好疼啊,”大少爷看着自己毫发无伤的手指,“好像出血了,狸狸给我吹吹?”
沈梨舟:“……”
不太相信。
沈梨舟:“你耍我吧?”
听筒里传来他笑声:“差点就挠了。”
沈梨舟:“……混蛋!!”
“那我受到惊吓了啊,”某个人厚颜无耻笑着说,又试图向那只小狐狸伸出手,“它一脸防备看着我,我都不想理它了。”
“你温柔点啊,”沈梨舟说,“如果是有野性的,可能会伤害到你,就先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