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烟被人摸着小腹,总算了有了些动静。
她眼睛还未睁开,鼻间嗅到熟悉又令人心安的味道,像只初生的小狗崽一般,闭着眼“呜呜”地蹭到了裴晏危怀中。
裴晏危的神色已经快要化了。
他叫来桂米,桂米见沈拂烟就这样睡着了,连忙轻声道:“都督,奴婢那条毛毯来为公主盖上吧。”
裴晏危并未说话,只是颔首示意,桂米很快拿来一条毛毯为沈拂烟盖上,裴晏危沉眼瞧着,突然眯了眯眼,开口问道:“公主这般多久了?”
桂米一愣,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精光。
“都督、都督是在问……小姐这些日子嗜睡?小姐说了,是她晚上看话本看晚了,所以白日里总是贪睡,不碍事,请都督别担心。”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裴晏危,以眼神示意。
小姐这几日越发嗜睡,加之都督在,她一直未请秦谷主来诊治,但小姐也曾经叮嘱过她们,不要告诉裴都督此事。
毕竟这是大事,还未确认前,怕是一场空欢喜。
裴晏危静静看着她,沉默半晌,垂眼轻轻笑了一声。
“你出去吧。”
他并未深究,而是遣走桂米,将沈拂烟抱上了床,让她安安稳稳睡了一夜。
第二日日上三竿,沈拂烟懒懒起身,摸到身旁空空如也的冰凉,恍惚间记起,昨日自己好像陪着裴晏危,随后他出去办事,回来后似乎还叫了她,可她太困了,只是哼唧了两声,连眼睛都未睁开。
沈拂烟感觉有些不妙,这时芦白端着热水进屋,她忙问:“昨夜都督可曾留宿了?”
芦白愣了一下:“小姐,昨晚都督不让咱们进屋伺候,您擦洗和就寝都是都督一人做的,但都督自进了房就未曾出来过,这……都督不在么?”
她未说完,自己都嫌自己嘴快。
屋内床幔拉开,一览无余,只有沈拂烟一人,若裴晏危还在,沈拂烟又怎会叫她来问?
沈拂烟眯了眯眼,心知裴晏危怕是半夜不走寻常路,从窗子翻出去了。
只是自她公主府筛了一次人手后,留下的都是忠心之人,裴晏危向来都走正道,怎么突然又开始偷偷摸摸了?
“小姐,昨晚最后伺候的人是桂米,可要叫她来问问?”
芦白见沈拂烟神色不虞,忙问。
“嗯,叫桂米来。”
桂米来了,听完沈拂烟的问话,她神色有些怪异道:“昨夜都督是突然问了奴婢,问小姐这嗜睡的状况有多久,奴婢谨记小姐吩咐,并未告诉都督。”
沈拂烟听罢,从床上下来,穿着里衣走了两步,便觉得困倦袭来,又轻轻靠在软榻上。
她歪着脑袋以手支脸,敲了敲桌面。
不对劲,裴晏危此举太过奇怪了。
她嗜睡不是一日两日,他也只当她有些劳累,并未多问,昨晚本就快到就寝的时间了,她提前一些睡去也没什么,怎么他还专程叫桂米来问?
特别是后来又一人将她安顿好,然后从窗户离开。
沈拂烟想着想着,连睡意都消散了一些。
“去问问,都督今日在哪?”她起身叫丫鬟替她更衣,“若方便的话,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