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步走到林子周围,身边跟着的仆从也都有条不紊地保持着镇定,端衣送茶的,各司其职。
齐珉走上山时,见到的便是两人携手赏景的模样。
他温润的眸子闪过一抹晦涩,朗声道:“皇妹。”
沈拂烟与裴晏危一齐回首,齐珉这次惊讶道:“裴都督,你也在?”
沈拂烟扬起笑容,抓着裴晏危的手上前:“皇兄也在此地游玩?”
齐珉的目光移到沈拂烟与裴晏危的手上,拢着袖口道:“不好,怎么就被孤瞧见了?”
他语调揶揄,裴晏危一向阴沉示外的脸色此时分外温和,沈拂烟甜甜地笑了笑:“皇兄可别打趣我了,不过是养了裴都督做面首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瞧见又有何妨?待回了京城,我还想拉着裴都督骑马上街呢。”
此话一出,不仅仅齐珉神色微滞,就连周围的下人们也齐刷刷吸了口凉气。
面首?裴都督?
谁敢将这等侮辱人的话与裴晏危联系在一起,是脑袋不敢要了么!
不仅是齐珉身边的人,就连跟在裴晏危身后伺候的钟潜听罢,也依然瞪大了一双眯眯眼。
待他看到裴晏危不怒反笑,一副依着沈拂烟胡说八道的模样,更是在心底惊讶地偷偷思忖。
这裴都督是掉入爱河了,以往谁未叫他的敬称,他都要将人整治一番,如今公主当众胡诌他是那没尊严的面首,他竟甘之如饴!
看见齐珉的神色,裴晏危轻笑一声:“太子殿下似乎很惊讶?本督为长乐公主的风姿折服,甘愿拜倒在公主裙下,做个微人罢了。”
说罢,他便体贴又亲密地掏出一张手帕,当众俯下腰身,单膝跪地为沈拂烟擦干净鞋面上的泥水。
就连沈拂烟也被他这举动惊了一瞬。
她原本就是想膈应齐珉,没想到裴晏危居然配合到如此地步。
深知他性子的沈拂烟不禁为自己默哀,看他现在如今伏低做小,待到了晚上,她定是要受罪了!
齐珉静静看着裴晏危这一番举动,沉默一瞬又温和笑道:“皇妹和离后又被赐婚,如今赐婚已撤,养上了面首,倒不失为自己解闷。”
就非得提她和离和赐婚的事给裴晏危上眼药?这狗东西真是蔫坏!
沈拂烟默默在心底骂完他,仰起脸笑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皇兄怎的到此山来了?”
“孤这几日与姚家兄弟宿在山下山庄中,此处温泉利于身体康健,十分着名,皇妹也可一试。”
齐珉缓缓说完,目光在在场几人身上梭巡,不经意地提到:“方才孤上山时见到一粉衣女子身影,似乎不是皇妹身边伺候的下人,这山中还有他人,不甚安稳。”
粉衣?方才锦衣卫在梅园寻到的衣物便是粉色!
沈拂烟不动声色地迎着齐珉的目光,笑道:“今日我们之中确实无人着粉衣,皇兄是否看错了?方才我们一路攀爬赏景,只见满眼红叶,不见其他色泽啊。”
齐珉闻言摇摇头:“只怕是看错了一簇花罢了,无事,既然皇妹与裴都督在此,孤也不便扰了你俩雅兴,这便下山了。”
话虽这么说,齐珉目光盯着林中微微晃动的身影,突然眯着眼眸问:“这林子里,似乎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