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秦逸玄捂着微微破皮的脸,气得跳脚。
“说你几句不得了了,要是没有我,你们俩就等死吧!”
他丢下药舀子,生气地起身往外走,没想到下一瞬裴晏危身形一晃,顿时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地推倒了一排药架子。
“我的药!”
秦逸玄一时不知自己该心疼哪个,嘴上喊着药,身体却飞快地奔过去扶起裴晏危。
“完了,不是给你吃药了吗,毒又发作了!”
他拉起裴晏危的衣襟一看,鲜红的经脉又蔓延了一截,快要延伸至心口了。
“真是见鬼,这老妖婆下个药还一箭双雕了,又把女的害了,又把男的害了。”
秦逸玄痛骂太后,费力地扶起裴晏危,将他拖到药台旁的椅子上坐好。
裴晏危的脸已经隐隐泛出了青色。
“别告诉她。”他艰难地说完最后一句话,随即闭上了眼。
秦逸玄恼火地挠了挠头:“人就在隔壁,我怎么不告诉,她要见你,我还能说你跑了不成?”
他给裴晏危塞下一颗人参保命丹,又掏出银针扎住主要的生穴。
“秦谷主,都督在这吗?”
这时外面身影一晃,收拾好的沈拂烟快步走了进来。
“哎,别!”
秦逸玄还没来得及拦住她,她就绕过屏风,看见了裴晏危死气沉沉的模样。
沈拂烟顿时惨白着脸晃了晃。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成这样了?
是不是他的毒……
她心念流转间就明白了事情原委,顿时急切道:“是不是毒发了?要紧吗?”
她可记得秦逸玄之前说过,这毒再发就要命了。
都怪她缠着他……
一瞬间,沈拂烟急红了眼。
“要紧!非常要紧!”秦逸玄也不敢安慰她了,裴晏危就剩一口气吊着,“现在归一阁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长生草,我用针封着他的穴位,吊着一条命,最迟后日,必须得有解药,否则真是大罗金刚来了也难救!”
他急得踱了两步,拉开门去叫裴晏危带来的那些锦衣卫和钟潜。
“快,你们的人赶紧去寻长生草,两日,两日再找不到,就等着收尸吧!”
沈拂烟瞬间屏住呼吸,狠狠攥住拳头。
“我进宫一趟。”
她面色苍白至极。
“萧祯有长生草,我去找他。”
秦逸玄赶紧拉住她,为她把脉:“还好,药性已经去得差不多了,你现在进宫?岂不是羊入虎口!”
他们才从宫里出来啊,沈拂烟这下进去,可没有锦衣卫再来救了。
沈拂烟自然知晓其中凶险,太后说不定还有其他后手等着她,可她别无选择。
裴晏危是为了救她才毒发,便是她死,也得将长生草带回来。
趁着宫门还未落钥,沈拂烟匆匆又进了宫。
她攥着袖子里的一个瓷瓶,胸腔里一颗心剧烈跳动。
那是秦逸玄交给她的一种药粉,若真遇险,便可撒出去将人迷晕,这药好就好在无毒,将人迷晕后再醒来,就会忘掉晕之前的短暂一段事。
也算是个保命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