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烟这下不再忍气吞声,直截了当地沸腾了整座中宫。
……
那梨汤中,竟是一口断肠的毒药。
“查,给本宫好好地查!”
兹事体大,姚皇后惊于自己宫内竟被人渗透至此,不由得凤颜大怒,顾不得多事之秋,下令严查此事。
沈拂烟早已一五一十地向她告知,自己如何从宫女身上的熏香气息发现了端倪,只是姚皇后毕竟是儿媳,且太后如今装病躲在房中,她并不好施展太强硬的手段。
查来查去,不过是查到了宫女鬼迷心窍,收了不认识的宫人银两,要加害长乐公主,而那檀香,今日事发时皇后宫中也有不少人去了慈宁宫,这宫女身上若是沾染了一些,也说得过去。
更要命的是,这宫女早做了完全准备,姚皇后还要再审,她却直接咬破嘴中毒药,死在了众人面前。
这下,算是死无对证了。
眼看这件事就要重重地拿起,轻轻地放下。
这时外面一阵宫人跪地之声,齐渊帝来了。
沈拂烟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
齐渊帝沉着脸抬手示意,沈拂烟接收到姚皇后的眼神,立刻鼻腔一酸,挤出了几滴泪。
“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她跪在地上,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将方才的事详细叙了一遍,又加上昨夜受到的蒙骗,“又是下药囚禁、火海难逃,又是下毒谋害,这是谁想在宫内置儿臣于死地啊!”
此话一出,齐渊帝神色凝固,微微叹了口气。
“长乐,朕知晓你受了委屈,”他沉下身体,面色似有难言之隐,“你皇祖母,不过是病了许久,生了心魔,她又疼惜淮东王,一时想左了,将你俩凑到一处,她没有坏心,至于那药,如今宫人已死,彻查有些难度,你身子尚未恢复,过后再让你母后给你一个结果。”
沈拂烟在心底暗骂放屁!
萧祯要是未曾中药,神智也不会那般恍惚不清,直至纵火。
太后是齐渊帝的亲娘,又未对他们下死手,齐渊帝自然是要包庇的。
这下毒之事,齐渊帝都这样说了,那便是不愿深究,就算是皇后要给结果,给的也是替罪羊!
沈拂烟恨恨咬了咬牙。
姚皇后见状,也开始跪下拭泪:“陛下,那下毒之事是宫人一时鬼迷心窍,如今人已死,算是有了交代。但昨夜之事……长乐她险些名节被毁、又葬身火海是真啊,臣妾知晓母后惯不爱长乐那随意的性子,可这般行事,实在是过于磋磨人了。”
横竖那毒也是太后为了害沈拂烟,她是不乐意多揽事端,可这大好的上眼药机会,姚皇后不会轻易放过。
她说完,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沈拂烟余光觑见齐渊帝坐在椅子上,换了个坐姿,脚面踏了两下,便知不妙。
太后这般妄为,未尝没有齐渊帝的授意。
从昨夜之言看来,淮东王能被捧到那般高度,搞不好其中也包了齐渊帝一份祸心。
她见齐渊帝手中的珠串开始攒动,连忙磕了个头,抢话道。
“母后言重了,太后娘娘确实只将儿臣与淮东王关在一处,但她为我们下了猛药,淮东王因此神志不清,嘴里念叨着亡妻,报仇,转而纵了火,这是事实。此事太后娘娘虽是一派长辈好心,可儿臣自从想到淮东王那时的模样便心里发抖,恐生噩梦,如此这般,此后怎能与他做夫妻呢,儿臣斗胆恳请父皇做主,撤了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