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秦惊恐羞愧地捂住自己下身,再定睛一看,沈拂烟脚边垂下的鞭条旁躺着一个荷包,正是自己的。
他低头一瞧,方知沈拂烟那一鞭子居然毫发无损地抽走了他的荷包。
他自己吓自己,吓出了这么大的糗!
沈拂烟神色淡然地收起长鞭,看向沈东宇:“陶秦辱你的仇,姐姐帮你报回来了,方才他说的话你可记住了?王方、蒋庆,是否诬陷了你,你自己能够解决吗?”
沈东宇闻言,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右臂。
“能。”他朝沈拂烟点点头。
沈拂烟的目光落在他的右臂上,意味深长道:“若是有任何困难,尽管来找姐姐,姐姐就是你的倚靠,好吗?”
她嘴上的话朝着沈东宇说,目光却森寒地扫过随着陶秦进店的那一群学子。
人太多,又未犯多大的事,她也不可能将所有人惩治一遍,唯有吓住这为首的一个,杀鸡儆猴,方才能为沈东宇立下几分威慑。
沈东宇踌躇一瞬,陶秦抢着开口:“我也是,我也是,东宇兄,以后松山书院有我陶秦在一日,我便力挺你一日,那王方蒋庆,回头回书院了我头一个去找他们讨个说法!”
沈东宇对上沈拂烟鼓励的目光,心中一横,上前道:“记住你说的话,此事也因你胡乱信人而起,今日你对我的侮辱,我们一笔勾销,若往后再无故听信谣言、仗势辱人,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陶秦自然是点头如捣蒜,甚至咬牙朝着他带来的那些人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对东宇兄道歉!”
一群人连忙齐齐对着沈东宇行礼道歉,沈东宇一改之前拘谨,挺胸一一应对过去。
待郎景龙收到沈拂烟的暗示,将几人带走放掉后,丫鬟们都候在店外,店内除了铺子管事,便只剩沈拂烟与沈佩芸母子两人。
“拂烟,你真是太厉害了!”
沈佩芸从来未想过,自己与儿子有朝一日在京中也能这般挺直腰杆。
“姑姑说笑了,”沈拂烟微笑着上前拍了拍沈东宇的肩,意有所指,“谁能面对自己的至亲受委屈,还能隐忍不发呢?我为何走到今日,难道是我喜欢肃州那烂泥臭水?喜欢疫病洪灾?我不过是为了自己能在这京城扎扎实实地站稳,不受委屈罢了!”
最后,她看着沈东宇的眼睛,郑重道:“迷茫时,只需记得一句话:若问自己念书奋斗的要义,便是永不为做对的事道歉。”
沈东宇如被当头喝棒,心性堪称顿悟。
他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神色都舒展开来:“多谢姐姐教诲,东宇受教了。”
沈拂烟又为沈东宇买了许多上好的行头,沈佩芸见识到了她教导孩子的方式,看见了沈东宇短短半日内的改变,心知自己不该对此再阻拦,便放宽了心,跟着两人买东西,上酒楼,权当长长见识。
待到了玉云楼,一楼大厅有人唱黄梅戏,沈佩芸爱听,沈拂烟便与沈东宇先上楼上包厢点菜。
点过菜后,沈拂烟任绿榕为两人煮水斟茶,看着沈东宇进来包厢后便一直欲言又止的神色,和颜悦色道:“可是还有话要同姐姐说?”
沈东宇下意识捂住右臂,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方才沈拂烟的话,神色几经变换,最终点了点头。
“姐姐,其实今日陶秦说的那两人,我……”他将右手放在桌上,一把捞起袖口。
沈拂烟还未说话,立在一侧服侍的绿榕率先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