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眼底慑出一抹寒芒。
“走。”
丢下手中沾血的长鞭,裴晏危神色莫测地起身往外走去。
在慎刑司门口截他的人,姚绍周真有本事!
他走到门口,见到沈拂烟一身的血迹,就算提前听钟潜告诉过那不是她的血,裴晏危的心依旧在那一瞬间揪了起来。
“姚大人是嫌大理寺的案子太少了?”
他大步跨出门褴,嘴边挂上一抹冷淡的戾色。
“裴都督,”沈拂烟正被姚绍周问的不知如何是好,见裴晏危的身影出现,立刻眼前一亮,重新看向姚绍周,“姚大人,真的不用客气了,况且那马的尸体也已运到慎刑司了,若再转去大理寺,便有些大费周章。”
姚绍周对上裴晏危冷戾的神色,下意识蹙眉。
沈拂烟身上的血迹都快干了,此时看上去狼狈非常,他顿了顿,到底还是没有坚持继续。
只是离开时,姚绍周低声在沈拂烟耳边道:“上次是下官唐突,改日定登门道歉。”
沈拂烟眉心一跳,第一时间去瞧裴晏危,果然见他一脸森然的疏冷,正定定看着他们。
她胡乱点了点头,赶紧上前对着裴晏危小声道:“叨扰都督了,今日之事其实是这般……”
裴晏危伸手止住她的话。
“事情始末已有戍卫队与本督讲过,请公主随微臣来。”
他一个眼神,钟潜立即就带走了马的尸首与其他戍卫队请的目击人,裴晏危带着沈拂烟拐进一个暗处的小房间,门一关上,外面的喧嚣便全被隔绝了。
“受伤没有?”
光线暗下,裴晏危绷紧的嗓音暗藏了一丝压抑。
他竟上手来剥她的腰带,似要将她整个人完完整整检查一遍。
“没有,我及时控制住了疯马,只是沾染了一点血……”沈拂烟被迫顺着他的动作,接着一点墙壁上的烛火看到裴晏危晦暗的神情,她蹙着眉头低呼,“晏危,我没事,你做什么?”
裴晏危的动作有几分粗暴,闻言倏然停顿下来,房间里只余他粗重的喘息声。
不对劲。
沈拂烟也不顾自己身上脏了,一把握住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乃至整个人在轻轻发着颤。
“玉儿……玉儿!”
裴晏危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神色掩在暗影之下,整个人说不出的阴郁慑人。
沈拂烟任他用力凶狠地箍住自己,脑中一道思绪闪过,她脸色白了白,轻声问:“你知道此事是谁做的,对吗?”
她早该想到了,想要她死的人有很多,但能惹得裴晏危露出这副模样的,还能有几人?
“是归一阁,对吗?”
她张了张口,还是问了出来。
一瞬间,裴晏危的胳膊收得更紧,而无声的缄默在室内蔓延,显然默认了她的猜测。
归一阁不满意她占据了裴晏危的心神,纵使上次裴晏危表现得那般绝情,可他们还是要斩草除根!
寒意顺着沈拂烟的想法从头灌到了脚。
这一次惊马只是警醒,亦是一次提示。
是归一阁在让裴晏危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