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松顿时涨红了脸:“我、我那日还帮你打了宣文央,你为何这般冷漠。”
“你觉得,我打不过他们?”沈拂烟看着他,目光冷凝几分,“沈松,你看不过宣文央的恶举,打了他,是你自己的事,没必要按在我头上。”
她走到沈松面前,对上他惊慌憎恶的脸:“秦神医是与我相识,但我从未说上一句不许他治,你想尽孝可以,但若一定要踩着我的脸,我只能不客气了。”
“我并非要指责你,只是你也是母亲肚子里生的,没有养恩,也有生恩,你只消同秦神医说几句,母亲的腿就有救了!”
沈松红着眼睛,声音沙哑。
他倒是一片赤诚之心,连裴晏危在此也顾不上害怕。
沈拂烟重新坐下:“真是个傻子,被白氏卖了,还要替白氏数钱。”
她看向沈松,意味深长道:“你真以为白氏是无所求地对你好?她就这么心甘情愿养沈霆妾室的孩子?沈松啊,你长点心吧。”
“啊呀,你们绕来绕去的,听得我头都疼了。”
秦逸玄接收到裴晏危不耐的神色,连忙开口。
“我说这小子,你也别缠着公主了,是我不愿意治,懂吗?”
沈松没料到秦逸玄是这么个性子,他咬着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秦神医,求求您了,我母亲的腿寻遍京城名医也治不好,您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么?”
秦逸玄往后退了一步,吊儿郎当道:“别说这么吓人,死是不会死的,顶多就是伤处烂掉,变成瘸子。”
沈松一听,更是目眦欲裂。
沈拂烟看出秦逸玄在吓唬他,也没说话。
沈松心地还算善良,但这副傻愣愣被白氏唆使的模样,她真有些看不下去。
白氏手上有银钱、有仆人,再不济,也能找娘家帮忙,沈家不帮她,她就使唤沈松这半大小子过来卖可怜。
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猜错了秦逸玄的性子。
沈松愣愣地跪在地上不知道说些什么,秦逸玄哼了一声,坏笑道:“要我出马也不是不行,你也知道我是神医,这样吧,我的酬劳是一万两银子,什么时候拿来,我什么时候过去为她治病。”
沈松未管过家,也知道一万两银子不是小钱。
“秦神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这酬劳不能再低些吗?”
好歹秦逸玄松了口,他急急求道。
“还低,当我是什么了,我苦心钻研十几年,难道值不了这点黄白之物?”
秦逸玄佯装恼怒,裴晏危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挥:“扔出去。”
便有锦衣卫进来,将沈松又拎了出去。
“公主这弟弟还挺有孝心,”秦逸玄抱着胳膊坐回躺椅上,又调侃裴晏危,“裴都督,你也不挡在公主面前帮她,就由着那小子对公主出言不逊?”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挑拨离间。”
裴晏危面上垂着一道从檐下照进的光,抬眸哂笑。
“秦谷主,若再多嘴多舌,本督就让禄新住在公主府上不回去了。”
秦逸玄嘴角微沉,嘴上却还硬道:“那正好,禄新正值长身体的年纪,吃得多,就留她在公主这,吃完公主再吃空你都督府。”
禄新黑溜溜的眼睛顿时一撇,可怜兮兮道:“师父别不要我啊,我吃得不多。”
她跑上前扯住秦逸玄的衣袖,面露一丝紧张。
“别吓孩子了。”
沈拂烟看不下去了,起身大着胆子,在裴晏危额头上弹了一下。
裴晏危笑着摸了摸额头,将她拉至身侧捏住脸:“大胆。”
秦逸玄眼睛都看呆了。
裴晏危这厮从小便不喜旁人碰他,除了主公,若是其他人要罚他打他,更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