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风水确实养人,否则如何养出将军同你这般的人物呢。”
待到了宅子里,等下人一走,刘伯便问:“沈丫头,这些日子,你又查到当年的事没有?”
沈拂烟知道刘伯满心都念着这事,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想到那日离开肃州时收到的纸条:“刘伯,我怀疑当年那第三支队伍,是前朝麒麟军。”
刘伯听完她说那张纸条,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跌坐到椅子里,面如死灰。
沈拂烟看出刘伯神色有异,连忙追问:“您怎么了?”
刘伯连连摇头,面带悔恨,涕泪横流:“麒麟军,竟真是麒麟军!”
他看向沈拂烟:“那次战事前,沈将军便总在看一些地方志,偶有我撞见的时候,听他喃喃自语什么麒麟军,当时我还笑说,将军这是想组一支同前朝一样的精锐。谁曾想后来战时突然出事,我要赶紧回城报信,临走之前,将军已经重伤,神志不清地向我喊了句麒麟军,可我只以为是他的弥留胡言,竟生生将此事疏忽了!”
刘伯悔不当初,拼命捶着一旁的墙壁。
“若非此事还未水落石出,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否则我真当以死谢罪啊!”
沈拂烟心神俱震,却还是保持着冷静,安慰刘伯道:“刘伯,这不怪你,大齐已经历经两代,谁能想到麒麟军竟还存在呢。”
她抿了抿嘴:“况且,此事还是不说为好,若当初您同上面说了,恐怕等着您的就不是蹲大狱,而是杀头了。”
连这第三支队伍都瞒了下来,还不知上面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他们也知道是麒麟军吗?
刘伯明白其中关窍,恨恨道:“我不懂他们这些玩弄权术的人在做什么,可那些兵们……都是一条条命啊!”
沈拂烟心中也填满了酸楚。
“刘伯,我们会让将士们安息的。”
他们躺在边境的沙土里,躺在尸山血海里,只是在等一个真正的答案得以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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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刘伯后,沈拂烟回到房内,有些惆怅地窝在榻间饮酒。
麒麟军、谢家、裴晏危、父亲、齐渊帝……
这些麻团交织在一起,她烦恼地饮了口酒,暂且不想再动脑筋。
绿榕端水进来,看着地上的两个空坛子,忍不住劝了一句:“小姐,莫喝多了,明日还要去曲水流觞宴呢。”
扭头朦胧地看了她一眼,沈拂烟将手中的半坛酒放下。
还有曲水流觞宴,这些日子宣家出事,她都快忘了!
那是宣宁侯世子办的宴,不光有许多权贵,还会有武官到场,找机会,也许能结识一些有帮助的人。
“险些忘了。”
她半阖着醉意朦胧的眼,吩咐:“我累了,若都督来了,就说改日再见。”
丫鬟们守了一夜,也没见裴晏危过来。
第二日沈拂烟晨起梳妆,听了也就笑笑:“恐怕都督忙着为宴会布人。”
曲水流觞在城郊,倚着山水设席,如此便比宅院多了份暴露与危险。
宣宁侯府的二少郎景龙是锦衣卫副官,宣宁侯世子定然要请锦衣卫出面帮忙。
马车一路进了城郊山脚,只见流水潺潺,依山建了好些隐蔽的竹庐,野趣盎然。
沈拂烟到的早,下人引着她去往一处竹庐休憩,半晌,便有锦衣卫过来递信。
看出是昨日那封,沈拂烟狐疑地接过信封端详。
水纹封章……
是淮东王写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