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五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身上沾着臭鸡蛋、烂菜叶、还有泥巴团等秽物,好不狼狈。
宣文央更是又被打到了伤处,整个人痛叫一声,晕了过去。
……
宣家人连拉带扯,好不容易逃出城,来到了田氏买的那块地上。
宣文珊有些嫌恶地看着眼前塌了一半的房子。
“这种屋子连猪圈都不如,怎么睡啊?大哥大嫂,你们私下买宅子就买这种地方?太没眼光了吧!”
“那你别睡。”田氏虎着脸,不再惯着这蹬鼻子上脸的小姑子。
她和宣文昭在宣家半点油水也捞不到,还常常补贴家里,手头根本没什么钱。
这个屋子没被抄走,已是谢天谢地了。
“别吵了,先安顿下来。”
宣鸿提腿就往唯一的一间好屋子走去,谁知宣文昭将他拦住,沉着眼道:“爹,这是我与倩儿购置的屋子,自然是我俩住这间房。”
“混账!”宣鸿气得直吼,“老子是你爹!”
宣文昭一点不买账:“若不是你们,我和倩儿又怎会沦落至此?”
过去他总是容忍,可换来的却是这群人无底线的侵占,如今他是万万不再忍了!
宣文昭正值壮年,宣鸿除了耍嘴皮子,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最后,除了宣文昭和田氏,其他人只好在半间破屋中勉强和衣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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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衣卫一直盯着,不知太后是否也怕人察觉,暂且还未有任何人同宣家接触。
宣鸿还想着朝昔日的同僚门生讨些接济,然而人人视宣家为洪水猛兽,一听到“宣家”二字,便大门紧闭,面都不露。
气得他在屋内大呼“人走茶凉”,可惜无人理他。
毕竟他们身无分文,而一大家子要活着,就得吃喝,要吃喝,就得花钱。
……
过了几日,沈拂烟听闻刘伯的马车到了城外,于是直接纵马过去接人。
肃州太远,刘伯的身体又不算好,她急着回京复命,所以雇了人陪刘伯单独乘车,慢慢往京城走,如今终于到了。
待行至城门处,远远看见围了一圈人。
沈拂烟下马走过去,发现竟是宣文央与宣文珊在中间拉扯。
“哥,我不去!你疯了哥!我是你妹妹啊!”
宣文珊一身打满补丁的衣裳,原本白嫩的手上满是伤口,正被宣文央往城内拖。
“此事对你好,也对家里好,养你这些年,也该你报恩了!”
宣文央大病初愈,两颊凹下去凸着颧骨,毫无昔日贵公子的潇洒。
“对我好什么?去做千人骑的婊子?我不要!我宁愿去喂鸡养猪!”
宣文珊大叫道,朝着周围哭求:“救救我,我哥要卖我去青楼!”
宣文央忍住下身的疼痛,拼命攥紧了宣文珊的手。
这可是宣家唯一能卖钱的东西了。
天气炎热,他那处受伤后未及时上药,已经化脓溃烂,可又没有银子去瞧大夫。
思来想去,宣文央打算将宣文珊卖去青楼。
“这姑娘怎么卖?”这时一胖男走出人群,大腹便便道。
沈拂烟眯起双眸,觉得此人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