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往一旁伸出:“借一步说话。”
管事的见机退开,沈拂烟与姚绍周面对面站着,咬死不松口:“我不懂姚大人的意思。”
虽然她与姚绍周都心知肚明,但此事万万不能承认。
看着她坚定的神色,姚绍周嘴角笑意扩大。
“公主,”他走近一步,与沈拂烟保持着亦远亦近的距离,沈拂烟甚至能嗅到一丝大理寺的书卷气息,“沈将军一生为民,马革裹尸,想探清当年真相的,不止只有公主一人。”
闻言,沈拂烟倏然抬头,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姚绍周也想查当年边境大败的事?
他上次不是还同恒王走在一起吗……这是否是个陷阱……
沈拂烟垂下眼帘,微微一笑:“姚大人说话可要当心了,此案已结,难道当年查明的不是真相?”
姚绍周沉眼看着面前的女子:“我愿帮助公主。”
“多谢姚大人关心,只是我现在一切安好,并无什么困难。”
沈拂烟攥紧袖中的手,依旧不肯松口。
此事诡谲,她容不得一丝闪失。
姚绍周看着她沉默片刻,也不勉强,只是临走时,在她耳边搁下一句话。
“八月二十六晚,裴晏危带领锦衣卫至城郊一处屠杀场捉捕五人,其中一人为缥缈阁花魁,俱已查清为前朝余孽。”
八月二十六日……
沈拂烟看着姚绍周离开的背影,怔怔捏紧了管事重新递来的礼盒。
裴晏危说绣雨背主,难道绣雨投靠的便是前朝余党?
可裴晏危背后的势力不正是前朝麒麟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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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拂烟有些糊涂了,看来此事还要再探。
她收起包好的贺礼,径直去往都督府。
“都督去了慎刑司,公主不若喝杯茶等等,咱家差人去同都督说一声。”
钟公公现在看见沈拂烟便满脸笑意。
有了公主,都督脸上的笑都多了一些,整个都督府都不用踮着脚尖走路了,就连他做起事来也松快不少。
长乐公主不仅都督心头的宝,也是他的啊!
沈拂烟摸着袖中的盒子笑了笑:“正巧,我想去慎刑司瞧瞧沈若柳,能劳烦钟公公带我去见都督吗?”
钟公公的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慎刑司那种阴湿肮脏的地方,公主去了能受得住吗……
况且,他想到这几日裴晏危似乎心情不佳,此刻恐怕亲自动手行刑,更加不敢带沈拂烟过去了。
若让公主瞧见了都督狰狞冷酷的模样,吓坏了怎么办?
他钟潜岂还有活路!
可惜,沈拂烟柔柔笑着,却很坚定。
钟潜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撒娇的女儿缠住了,抹了抹汗,只好请沈拂烟换乘了都督府的马车,一路前往慎刑司。
天色渐暗,慎刑司又有一半建在地下,沈拂烟步入大门,墙壁上火光摇曳,夹杂着回荡的惨叫声,宛如无边地狱。
钟潜这下是真的怕了,若待会公主被吓晕,他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怎料沈拂烟只四处打量着,并未露出害怕神色。
慎刑司是锦衣卫的地盘,裴晏危多半时候便泡在这处?
她看着潮湿阴暗的墙面,心中有些疼得发酸。
这种地方待多了,对身体关节多有侵害。
看来得给他熬些祛湿的汤才好。
她迎着火光往里走,看到高大身影背对着,面前竖着一道血淋淋的人,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听到动静,裴晏危扭过头,待看清沈拂烟的脸后,身形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