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危感受着掌心里柔软的触感,心也倏然软下来。
“封前赏可还满意?”
刘福带来的赏赐有好几椟,沈拂烟只知其中是实打实的金银玉石,并一些御用之物,还未曾细看。
“还未来得及看呢,是你同陛下说的?”
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裴晏危,惹得他喉头微动,忍不住俯身轻触几下离开。
“不用我说,沈女官的功劳举朝皆知,陛下已表明,庆功宴要隆重大办。”
裴晏危眼底带着笑意,摸了摸她的发丝。
“如今断了亲,以后便只是我的玉儿了。”
沈拂烟的脸在热气中烧得通红:“原本也是都督的。”
若说肃州之行还有什么收获,那便是一场疫病教会了她,有些话不必掖在心中,有时不说,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这话极大地取悦了裴晏危,他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又俯身在她的侧脸落下一吻。
“本督还有事处理,你洗快些,莫着凉了。”
他一走,沈拂烟忙将自己洗刷干净。
天啊,这头上洗下的水都是带颜色的,她居然这样给他瞧见了,他也下得来口。
她红着脸穿戴好,桂米进来低声道:“小姐,都督差我同您说,如今圣上龙颜大悦,您越快进宫谢恩越好。”
沈拂烟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裴晏危的意思是,让她趁机去宫内多混些眼熟。
毕竟她现在一个人就是一家,再不把自己裹得厉害些,京城里恐怕又有人要不长眼。
“那赶紧为我梳妆,我现在就进宫。”
看着崭新的院落,沈拂烟心底涌上无限的干劲。
……
她又重新穿上了柔软似云的锦缎,头上插着琳琅珠钗,莲步轻移间,依旧透着几分利落肃杀之气。
肃州的消息太好,齐渊帝看着比她走前还富态了几分,上一次她进御书房还是跪着求和离,这一次,却是以功臣身份,坐在御赐的凳榻上。
“拂烟啊……”齐渊帝看着眼前眉目英气的女子,心中感慨万千。
他并非父皇那般专断横绝,治国时多了分仁德,但也少了分魄力。
当初沈拂烟以铁令牌求他赐和离一事,他为了肃州治水一事狠心拒了她,后来还是皇后出面下了懿旨。
到最后,这肃州还是大半靠着沈拂烟救下了。
反倒是宣家那个信誓旦旦的二公子……
想到裴晏危呈到御前的一些证据,齐渊帝的脸色十分难看。
“你此次,不仅是肃州百万民众的救命恩人,也是朕的救命恩人啊。”
他重新看向沈拂烟,语气有些恳切。
“若非你,朕恐怕已经下了罪己诏。”
肃州大灾拖了数月,派去的官员财物数不胜数,却越拖越严重,最后还有规模庞大的时疫,最重要的是,肃州虚弱,边境北羌恐怕会趁机进犯。
而朝廷现在兵马虚弱,战事再起,更加民不聊生。
沈拂烟是救了半个大齐。
“你想要什么赏赐?”齐渊帝看着沈拂烟。
她已经和离,听刘福说,还与不喜自己的沈家断了亲,这般魄力的女子,当真极其少见。
“陛下,下官一心想着百姓安康,并无其他妄念。”纵然沈拂烟很想开口讨要父亲战死的真相,但也只能按捺下这股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