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派人去厨房问问便知,除了饭菜,厨房还给裴都督端了药。”
李刺史唤来厨房的下人一问,果真如同宣文央说的那样。
“只是那药是咱们州府的人都在喝的,就是沈女官命人研制出的,预防时疫的汤药。”
厨房的人不敢隐瞒,况且裴晏危也未下令隐瞒。
“刺史大人现在可信了。”宣文央整了整衣袖,一脸凛然,“裴都督如此,是一人害了整个州府、乃至肃州百姓啊!”
“我……在下带人去瞧瞧。”
刺史不想猜忌裴晏危,但兹事体大,不得不硬着头皮带人往楼上走。
宣文央与许梦玉交换了一个眼神,得意地勾唇笑了:“我这就修书回京。”
房内。
沈拂烟正为裴晏危擦完脸上的汗,见他一脸苍白地闭着眼,不禁有些心疼。
“都督这是劳累过度,伤了根本。”她身边的一位老者把着脉道。
“风热入侵,症状虽然难受,但好在不是时疫,还是能将养回来的。”
深深叹了口气,沈拂烟定定地盯着昏睡不醒的裴晏危。
“可都督为何如此严重?前几日还只有些头疼,这些日子连醒着的时间都少了。”
最开始,她得到锦衣卫的消息时,还以为裴晏危染了时疫。
但仍旧义无反顾地进了房间,按照医书记载的步骤一步步做,坚持让其他人与这里隔开。
好在现在确定不是时疫了,可裴晏危的模样与时疫太像,恐怕容易惹人误会。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隐隐约约的喧哗。
为了锦衣卫的安全,沈拂烟命他们退出十米,并未把守在房前,也不同她直接接触。
她走到门边,听着李刺史的声音:“裴都督是否真的染了时疫?还请都督为肃州百姓着想,若真染上了,也得去往时疫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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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拂烟一把推开房门,见她如同宣文央说的那般,在裴晏危房中照顾,李刺史信了八九分,赶紧命下人在身前拦住她。
“沈女官,勿要再错了!”他大声喊道,“你与都督一块,岂不是都染上了病?劳烦看在苏州百姓的份上,别再向前!”
沈拂烟眸子漆黑,冷笑道:“谁告诉你都督染了时疫?”
她仰起脸,露出自己红润的脸颊:“都督只是受了风寒,并非时疫!”
“所有染时疫的人都说自己是风寒!你要骗谁!”许梦玉在刺史身后讽刺道,“别在这假惺惺了,你不让人靠近屋子,想必也是怕他们感染吧?既如此,你与都督便该去隔离村!”
“是啊,沈女官,这州府可是肃州的心脏啊,若州府沦陷,肃州就完了呀!”
李刺史也劝诫道。
“在下并非要冒犯都督,只是如今情形特殊,实在不能松这个口子啊。”
“都督没有染时疫,你们可以请大夫来诊脉。”沈拂烟沉下脸来,“且都督就快痊愈了,不出三日,便能重新指挥大局,你们不要在此时闹事!”
“裴都督盛名在外,大夫敢说他是时疫吗?”许梦玉言之凿凿,“沈女官,难道要因为你们,害了全城百姓吗?”
这时有官差急匆匆跑来。
“不好了,城内的百姓们听说州府有时疫传染,开始在大门口撞门抗议了,十来个士兵都被打破了头!”
李刺史闻言惊怒交加,看向沈拂烟,满脸难色。
“沈女官,您也是百姓们的父母官,瞧现在这情形……”
隔着好远的距离,沈拂烟便听到了沸腾的民声。
“沈女官,得罪了!”
见她沉默,李刺史一咬牙,让跟来的官兵们全副武装,上去同裴晏危的锦衣卫打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