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文央恨恨看着她。
“你这种瞎眼的蠢货,我为什么要对你服软?”
沈拂烟云淡风轻地笑了。
“也对,你的眼这样瞎,当然觉得许梦玉是无辜的,就像你觉得我在相府白白享了三年福一样。劳烦眼瞎的你想想,许家当年女子全部流放关外,可许梦玉怎会在江南花船上同你偶遇呢?”
她说完便一掌拨开宣文央回了房,只剩宣文央怔怔地站在原地,细细咀嚼她的话。
……
翌日,沈拂烟在州府中遇到了一位熟人,她曾去过信的那位沈愈旧部。
“刘伯父?”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未曾想到刘伯见到她,也很是激动。
“沈丫头!”
他低声喊她,见周围无人,于是上前从领口掏出一叠银票。
“你写信就算了,怎么如今还亲自来了肃州?这里危险,你一个女子,若是出点事,让我如何对沈将军交代……”
说着说着,刘伯便哽咽起来。
“无事的,刘伯,我跟着朝廷一起过来,有人看护。”
沈拂烟湿着眼眶扶住他,刘伯才五十来岁,看上去却如同六七十的老叟一般。
要知道,这可是以前沈愈旗下的第一猛将啊,几年未见,竟在狱中蹉跎成了这样!
“您怎么在州府当差?”见刘伯身上穿着州府官差的衣服,她问。
刘伯叹了口气:“我孑然一身,州府底下的一个小吏是我外甥,以前饥荒时我给过他一个馒头,后来便让我来这里打杂,算是混口饭吃。”
他将银票塞到沈拂烟手中,低声道:“快收着吧丫头,这是你父亲一点点为你攒的呀!”
沈拂烟鼻腔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您拿一些傍身吧,我如今富有得很,和离了,那些铺子都是我自己的。”
她看着刘伯佝偻的腰身,盘算着等到水灾结束,将刘伯接去京城孝敬。
“哎……”刘伯推辞不过,也怕被人看见,只好收着了。
他抖着在狱中落下病根的腿,想了想,又低声道:“沈丫头,知晓你在查沈将军当年的事,若有需要,尽管来找你刘伯。”
“好的刘伯,”沈拂烟点头,“我正好有件事,有些头绪,想瞧瞧您这边是否知晓些内情。”
“丫头,你说。”
沈拂烟抿了抿嘴,涩然道:“我偶然得知,当年许家贪粮一事背后还有人,但手头没有证据和线索,不知从何查起。”
许家人早就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除了许梦玉,无人在京。
听到许家,刘伯的脸色微微一变:“此事……背后确实有人,且势力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