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宣家真是热闹。”裴晏危沉默半晌,终于开口,“既然本就在办纳妾礼,不若就趁此机会一齐纳了。”
他手指微动,便有一队锦衣卫不知从何处飞身过来,极快地将茶室内的茶碗碎片扫走。
宣老夫人松了口气,心知裴晏危不打算追究此事了。
“族老都在,将宣文央叫醒和离吧。”
沈拂烟把碧蝶塞给了宣家,离间了宣老夫人和白氏的心,心情大好。
桂米上前将茶汤泼到宣文央脸上,他受惊醒来,一时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快架着二少爷出去,请族老们更改族谱。”
宣老夫人自觉丢脸,只想赶紧把和离之事办了,关起门来处置纳妾一事。
打不得杀不得,还要放在后院碍眼,真是恼火至极!
沈拂烟和浑浑噩噩的宣文央站在案前,依次在和离书上按下手印,看着自己的名字被从宣家族谱上除去。
像是什么桎梏被从心底消除了,她仰起脸,看着远处的裴晏危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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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和离,本督便不叨扰了。”裴晏危双目含笑,背着手大步离开。
宣老夫人松了口气,锦衣卫一撤,沈拂烟的人也动了起来。
“此后我便与相府再无关系,告辞。”
她拿着和离书,看着门外载得满当当的马车,由衷露出笑容。
宣文央看着合起来的族谱,终于清醒。
“怎么回事?”他看着沈拂烟离开的背影,上前拽住她,“拂烟,别走!”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沈拂烟冷笑着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宣二公子还是回去享用你的美妾吧。”
“文央,”宣老夫人上前扯回宣文央,她送走了族老们,一直支撑着的神色顿时垮了下来,“你为何会着了沈家的道?”
许梦玉也哭着上来扯住他:“二爷,你说过会只有我一人的!”
“什么?”宣文央懵懂的脑子闪过一些回忆,他的脸顿时变得煞白,“是、是那个丫鬟主动的,我被她害了!”
他反手抱住痛哭的许梦玉,看到她如同落雨梨花般的面容,心底生出疼惜。
“母亲,是那个丫鬟害得我!”
宣老夫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不管她如何,都是沈府的人,以后她便是你的妾了。”
“什么?”宣文央不可置信,难怪许梦玉哭得这样伤心,他先前向她保证过,除了沈拂烟,他只要她一人。
可……
“沈家欺人太甚!我不要纳她为妾!”
“啪”的一声,宣老夫人的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由不得你不要!”她虎着脸,头一次对这儿子有些失望,“你打碎了御赐茶碗,若你不纳妾,裴晏危那阉人便能直接将你抓起来,你说要不要?”
宣文央呆若木鸡。
“母亲,二爷身子不太好,我先扶他回屋休息吧。”许梦玉见状,赶紧扶着宣文央准备回屋。
沈拂烟已走,碧蝶那个贱蹄子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了,她要紧紧抓牢宣文央的心,不能让任何人越过去。
待回了房,宣文央失魂落魄地抓住许梦玉的手。
“梦玉,你知晓我的心,我对那个沈家的丫鬟绝不……”
“央郎不必多言,我知晓你对我的心,”许梦玉伸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她神色怪异地放低声音,“现在有另一事,我想说与你听。”
她凑到宣文央耳边:“我发觉,裴都督对沈拂烟不一般,他们俩之间,可能有……”
宣文央顿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