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对上一身水红衣衫,为了办礼而着浓妆的许梦玉,顿时觉得艳俗得紧。
他以前怎会放着这样绝色的妻子不碰?宣文央暗自懊恼自己瞎了眼。
许梦玉和庶子就跪在后面,他也敢这样大言不惭,真是鬼话连天!
沈拂烟避开他伸来的手,口吻冰冷:“我昨日同你来信商议和离分族谱一事,你未给答复,我只好带人上门。”
“你何时为我写了信?”宣文央一脸疑惑,正要继续问,许梦玉赶紧上前扯开话题。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拂烟竟敢直接带人上门闹。
“沈大小姐,既然已经和离,你带人闯入相府是何意?”
许梦玉的心怦怦直跳,生怕沈拂烟拽着写信说事,那她岂不是暴露了。
“贱妾乃是仆籍,你没资格同我说话。”
沈拂烟淡淡看了她一眼,扭头看向宣文央。
“请族老改族谱,签完和离书我立即走。”
宣文央不肯:“拂烟,我们之间再没可能了吗?是你一直瞒着我能书擅画的事,若让我知晓,必不会那样对你。”
沈拂烟勾起一抹冷笑:“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求娶我时,口口声声说着喜爱我这份将门女的率真活泼,与其他只会弹琴画画的女子都不一样?你现在说这种话,与狗回头吃屎又有何异。”
宣文央只觉得这话粗俗又刺耳:“我们其实是相配的,你现在回来,我愿意再次接纳你,但你不要再这般无礼,否则……”
“否则什么?”沈拂烟反问,“我在相府自掏腰包养着一大家子人,做了三年老黄牛,这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不若我去皇城脚下击鼓,请大伙都来听听,看看是否是你宣家被我占了便宜?”
宣文央无力反驳,不懂沈拂烟为何不肯放下身段。
沈家衰微,和离名声也不好,她难道就不担心以后自己再也嫁不去相府这般门第?
宣老夫人在一边见自己儿子被这样奚落,忍不住气急:“你这样哪有做人妻子的模样,和离了也好,我们宣家清流砥柱,文央俊朗文雅,不差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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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到时候娶了儿媳,记得别又掏人家的嫁妆,把人气走了,男子和离两次也是难听的。”
沈拂烟无所谓地笑了,她一挥手,身后的家丁婆子们便鱼贯而入,抬起周围的家具物件就往外走。
“你!你不敬不孝!”宣老夫人身下的黄花梨木圈椅都被搬走了,她气得直跺脚。
“这是咱们小姐嫁妆单子上的,自然没有再留在相府的道理。”
桂米大声道,她自幼习武力气大,一手一把椅子,飞快地搬出门,又飞快地跑回来继续。
不搬不知道,这相府好些上好的家具竟然都是沈拂烟嫁妆里拿出来用的。
许梦玉在一旁越看越心惊。
还以为傍了一个高门大户,怎么这相府快要被搬空了?
她走到宣文央身侧,掩下眼底的算计。
“二爷,这些东西都是她的嫁妆?可她在相府三年,也花用了相府的银子啊。”
宣文央不是听不出来许梦玉在心疼这些物什。
他微微皱眉,有些麻木:“她也为相府当牛做马了三年,再说,她补贴的那些银子,恐怕比她自己花用的更多。”
这些日子,他稍微用了些心,便知道沈拂烟三年来操心到了相府的边边角角,就连泔水房都理得服服帖帖。
田氏掌了几天家,忙得头昏眼花,前日还忘了吃饭晕在房里,就这样,府中各种事情仍旧十分混乱。
也不知沈拂烟当初到底做到了什么地步,才有了三年安稳的相府。
“那相府便什么都没有了,辰哥儿还小,可往后大了,总得有几件好物充门面。”
许梦玉一时心疼起自己和儿子起来。
宣文央听出她语气中拐弯抹角的试探,顿时有些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