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被打得半边脸肿起,轻泣一声,低头快步出了门。
沈拂烟冷眼瞧着。
过去相府只压榨她一个,现在见她不好拿捏了,这挑子就搁到了田氏身上。
还真是吸了这个的血,又去吞那个的肉。
“外头那个花魁已抓回来了,你去解决吧,她害我儿成了这样,必须偿命!”
老夫人看着沈拂烟就头疼,见她坐在那喝茶,忍不住给她派了个活儿。
过去沈拂烟掌家,上上下下井井有条,只是处理个花魁而已,应该够了。
沈拂烟走出门,见一名妖娆女子跪在地上,一旁还站着一脸担忧的许梦玉。
她还未被正式纳进门,这种场合,不能进去。
“夫人,央郎他还好吗?”
见她出来,许梦玉迎上来。
“你不是看着他在别的女人身上倒下的?何须问我。”沈拂烟嘴角噙霜,“养外室逛花楼,这就是你喜爱的文人风骨!”
她双眼烁烁,盯得许梦玉心底发虚。
“若不是你咄咄逼人,央郎也不会带着我出门纾解,他以前不这样的,都是这个家太压抑!”
许梦玉倔强抿嘴:“你已得了他的爱重,为何揪着一点事不肯放手?若你松口,如今我们早就其乐融融了。”
她不懂沈拂烟为何如此刚烈。
妻贤妾美,她在相府当着主母,名下有嫡子,自己与宣文央一心,内宅稳固,不是大家都乐得见到的情形吗?
“其乐融融?”沈拂烟垂下眼,“我给你们当算盘、当钱袋子、当乳娘,好让你们无后顾之忧地苟合,是这意思吗?”
“你!”许梦玉被她言辞间的赤裸气得脸发红,“果然是武将之女,说话好生粗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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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沈拂烟面无表情地喊来家丁,“许姑娘对主母出言不逊,掌嘴十下。”
“干什么!”许梦玉尖叫一声,“我可是辰哥儿的生母!你好大的胆子!”
“我是主母!”沈拂烟神色凛然,“就算你入了门,依旧是妾,是二房的奴,更何况一天未入族谱,你便一天是下贱的外室!按照律法,辱骂官员亲眷,我能直接送你入慎刑司!”
家丁们皆是沈拂烟收服的,闻言上来按住许梦玉,直接拖了下去。
踩着耳光声,沈拂烟一步步走向跪着的花魁。
“起来吧。”
看着绣姑娘娇媚勾人的容颜,她想起了裴晏危,没由来地升起一股烦躁。
“谢夫人,”绣姑娘起身,极力为自己辩驳,“其实宣二爷还未来得及与奴……他行事前喝了助兴酒,一时兴奋过头。”
宣文央可真是不中用得紧。
沈拂烟紧紧抿住唇,她知道老夫人的意思,无非是想从绣姑娘身上榨一笔赔偿银两,然后再借机将人弄死泄愤。
但宣文央自己作死,何必害无辜可怜人?
“无事,你回去吧,此事不追究了。”
半晌,她淡淡搁下话,示意芦白将绣姑娘带出去。
天刚蒙蒙亮,田氏走进最大的药铺,刚厚着脸皮要赊人参,突见裴晏危带着一队锦衣卫闯进。
“锦衣卫办案,闲者遣散!”
不等他们说完,田氏就骇得退了出去。
“全京城也就这家有千年参,这下怎么办?”
她捂着半肿的脸,心一横,干脆直接打道回府。
横竖不是她的男人!若二爷死了,宣大爷还有出头的可能呢!
老夫人前脚听沈拂烟放走了花魁,后脚见田氏空着手回来,气得厥了过去。
好不容易回过神,见一屋子人盯着自己拿主意,她咬咬牙,叫田氏进了偏房。
“我这还有一个法子,你亲自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