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正焦急替他顺气的随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快扶本王下去,再派人告诉林元,计划终止!”
随从连连点头,迅速搀扶着肃王离开。
肃王自然已经知道计划泄露,且他中计了。
他本想赶紧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却没想到只是走出几十步便觉得浑身发烫,步履踉跄。
无奈之下,他只能随便在玉春园后殿找了一间房间。
喝下那药酒不过片刻,他的理智已在迅速消融。
本是为了萧令宜和沈则言准备的药,自然是效力越大越好,谁知会用到自己身上?
林元那个蠢货!果然是不堪大用!
待此事了了,定要让他丢了那顶乌纱帽不可!
肃王咬牙道,“去,给本王找个能控制的女人来,再准备一盆冰水以备不时之需!”
宴会上,沈则言见肃王急匆匆被退了席,便知道计划成功了。
接下来就要看……
他目光下意识扫向对面的女眷席,只见梁清如的座位已空空如也了。
他抿了抿唇,慢慢挪开目光。
宴席于百官而言,是个光明正大聚会的地方。
皇室之人不在更好,以免拘束,因此太后和肃王的先后退场都没有影响到场上的氛围。
官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饮酒聊天,见沈则言独自冷冷清清地坐着,纷纷凑了上来。
“沈尚书,皇家设宴,百官同乐,如此场合何以闷闷不乐呢?”
“如今也是熬出头了,是时候该享乐一番了。”
“是啊是啊,来下官敬您一杯!”
沈则言本就不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性子,加之出身贫寒不善应酬,一时间应付的有些艰难。
但面前这杯下了料的酒是万万不能喝的。
祁鹤安坐在他身侧独自饮酒,身旁清净得很。
谁不知道明宣侯脾气不好,偶尔有来劝酒的,被他冷冷扫一眼便讪讪离开了。
他斜睨着沈则言轻嗤了一声。
一杯酒而已,喝了就喝了,至于这么抗拒吗?
祁鹤安好整以暇地看着沈则言狼狈地躲酒,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看够了。
到底也是萧令宜手下的人,他出手帮一帮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祁鹤安大发慈悲地伸手端过沈则言桌上的酒杯。
他懒洋洋道,“和他这么无趣的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来,谁想喝,本侯奉陪到底。”
沈则言刚刚被七嘴八舌地劝酒都没这么慌张,此刻面色却悚然一变,声音几近破音,“侯爷,别……”
他话音刚出,便见祁鹤安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祁鹤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就是一杯酒么。
沈则言脸色难看至极,沉声道,“诸位同僚不要闹了!”
围在他周围的官员们顿时面面相觑,而后作鸟兽散了。
祁鹤安都那样说了,谁还真的敢灌这阎王的酒不成?
祁鹤安没有疑惑太久,很快他便察觉到了身体内的不对劲。
他闭上眼,细细体会了片刻,终于明白了那是什么……
他的面色蓦地阴沉下来,目光如利刃一般射向沈则言。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