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也落在了萧令宜手上的玉佩,神色微诧,却没出声惊扰。
半晌,萧令宜终于回过神,她哑声道,“走吧。”
萧令宜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坤宁宫,又是怎么沐浴后躺到床上的。
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精神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直到黎明将至,她才沉沉睡去。
幸好休沐日到来,她直到下午才醒来。
在榻上枯坐了许久,她才撑着发软的身子下地,用完膳后才恢复了些力气与精神。
在屋子里闷着也是无用,萧令宜见今日阳光颇好,便带着乌苏出了门。
她漫无目的地在宫里走着,直到被乌苏轻轻唤了一声。
她抬眸,才愕然发现不知何时竟走到玉堂殿来了。
玉堂殿的大门在开着,有宫人在来往洒扫,见到萧令宜纷纷跪下行礼。
萧令宜挥手示意他们起来。
她视线望进去,院子里的石桌上已没了棋盘与画纸,更没有迎风而立的人。
“来都来了,娘娘要不要进去看看?”乌苏觑着萧令宜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
萧令宜默然片刻,迈步跨过门槛。
穿过院子后,内殿的一切便映入眼帘。
祁鹤安的生活习惯简直可称得上简朴二字,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天,稍微一打扫,便再没了他住过的痕迹。
萧令宜正欲收回视线转身,眼角却划过一抹红色。
她扭头看去,内殿的墙上挂着一幅画,那抹红色正是画上斜飞着的一小片色彩。
正是前日傍晚她重新画的那幅鸿雁山脉雪山图。
原本完成时只是张素白的画纸,现在挂在墙上的,却是一个已经裱好的挂画。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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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令宜指了指那幅画,“将此画取下。”
宫人自然听从命令,将画小心取下后恭敬地奉上。
萧令宜接过画轴,转身回了坤宁宫。
她将画卷展开,又挂在了上一幅雪山图取下后一直空的墙壁上。
挂好后,萧令宜仔细看了两眼,视线又落在腰间的玉佩上。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又回到了她独自在深宫中煎熬的岁月。
产生了一种,祁鹤安从没有回过上京,也没有伤害她又保护她,更没有在昨夜与她敞开心扉过的错觉。
可很快她便清醒地知道,不是错觉,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她没能愣神太久,有宫人快步来禀报,“太后娘娘,内侍省令求见。”
萧令宜微微皱起眉头,“传。”
很快内侍省令便弯着腰步入殿中。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
萧令宜道,“平身,今日休沐,何事如此急着求见?”
内侍省令恭敬道,“回禀娘娘,十日后便是三月三上巳节,内侍省本该与礼部一起督办皇宴,但正安王殿下刚刚遇刺身亡,不知……”
萧令宜指尖轻敲红漆木桌。
原本上元节的时候就该设宴宴请百官同庆的,只不过恰好赶在她失踪时,自然便被搁置。
上元节已经错过,上巳节便不能再取消。
更何况安王死有余辜,让他过个头七也算很给面子了。
思及此,萧令宜淡淡应下,“照着往年的规格办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