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反驳道,“他还年纪尚小。”
“是。”祁鹤安顺着道,“后来他渐渐习惯了,变的越来越像一个皇帝。”
听着他的声音,萧令宜仿佛也看见那个勇敢面对百官的小小身影。
她情不自禁地扯出一抹笑,“是,景儿会是个好皇……”
话未说完,祁鹤安的身影突然动了。
萧令宜只觉得眼前一闪,手上忽然没了力气。
回过神来才发现祁鹤安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侧,正握着她的手试图夺过金簪。
萧令宜这才反应过来,他提起商景只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许是她被关久了,脑子都不好用了。
萧令宜立刻双手用尽全力握住金簪,这种机会只有一次。
若这次失败,那祁鹤安必然不会再给她下一次机会。
可她的力道怎么是祁鹤安的对手,争夺间被他一把夺去。
她再次跌落桌上,绝望回眸时,却见他握着金簪的手正淅淅沥沥地往地上滴着血。
祁鹤安也察觉到钝痛,抬起手看了一眼,新伤叠在上次被木刺扎伤的旧伤上,很痛。
萧令宜张了张嘴,却失声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祁鹤安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去,那眼神复杂至极,让萧令宜捉摸不透。
祁鹤安握着那截金簪往禁军官署去,血也淅淅沥沥地滴了一路。
路上宫人们无不好奇地偷偷瞧,可他却恍若不觉。
直到宿辰迎了出来,才发现他手上的伤,“侯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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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祁鹤安不理他,宿辰嘴角一抽,嘟囔道,“又是这只手……”
祁鹤安沉默片刻后道,“把坤宁宫附近的人都撤回来。”
宿辰闻言一惊,小心地看祁鹤安的神色。
前段时间谁劝都没用,这回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但这总归是好事,宿辰连忙点头,连祁鹤安的手都顾不上去传令了。
祁鹤安进门随手扔下金簪,桌上有冷掉的茶,他端起浇在伤口上冲干净血迹,而后随便用布料缠了缠,便当做包扎好了。
他坐进椅子里,面无表情地闭上眼。
萧令宜今日的所作所为,出乎他的意料。
她为了商景的皇位,竟然能不惜性命,让他怒极,却无可奈何。
她以死相逼的时候,他脑海中像是有小人在疯狂叫嚣:
“让她去死好了,这种负心薄情的女人死了也好!”
可胸口传来令人窒息的痛却告诉他,他不想,不想她死。
祁鹤安恨自己总是对她留手,但让他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他做不到。
粗糙缠着的手用力砸在桌上,又有鲜红的血洇出。
另一边。
萧令宜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浑身冰凉。
她提的条件祁鹤安没接收,以死相逼也没成功。
接下来等待她的会又将会是没有尽头的软禁与灰暗。
萧令宜不甘心,可她已经连挣扎着站起的力气都没了。
用药小产,极伤身子,即便被软禁后没有断过名贵的药,也依旧补不回来亏空。
浑浑噩噩了不知多久,门再次被推开,有脚步声快步走进。
“太后娘娘,坤宁宫的禁军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