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莲闭了闭眼,好一阵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是恢复了些力气,才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子,你当年和鹤安……我也是真心希望你能和他白头偕老。”
萧令宜默然。
“只是时移世易,早已物是人非,你们这样纠缠不休……”
她又深深喘了一口气,才有力气接着说,“只会……只会伤害彼此……”
“宋夫人,对不起。”萧令宜除了这句话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祁莲似乎是微微笑了一下,“我是个柔弱……无大用的女子,身子也不好……,当年夫君过世,我便想……随他而去,只为了鹤安与一双公婆,才撑了这许多年……”
“我其实是很……钦佩你的,大商离不开你……”
“若你死了,鹤安也定会很伤心……用我的命换你的,很值……”
萧令宜垂泪,“这世上没有谁的命比谁的值,宋夫人你别说了,哀家已经派人去接鹤安了。”
祁莲听到祁鹤安的名字,眸子亮了一瞬。
她紧紧抓着萧令宜的手,眼睛睁的大大的,“你若觉得……愧疚……就答应我……放过鹤安……别再纠缠不休,这是我……唯一的遗愿。”
月亮不知何时攀上了天际。
惨白的月光洒下,照的人脸也惨白。
祁鹤安负手站在泰文殿的窗前,盯着天边那残缺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已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
起先还悠然自若地从书架上抽了本书打发时间,可渐渐地,他开始有些心烦气躁。
刚刚端茶的时候甚至手抖打翻了茶水,深蓝色的袍子被水渍浸成黑色。
祁鹤安没有去更衣,站在窗前只觉得胸腔里跳动的越来越快。
他终于耐不住,问泰文殿外的宫人,“太皇太后的寿宴还没有结束吗?”
宫人并不知道,因此也只能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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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远远地有个宫女跌跌撞撞跑来,看衣着,是坤宁宫的宫人。
祁鹤安心头猛地一跳,快步迎了上去,“怎么了,坤宁宫出什么事了?”
宫女一路跑来,几乎喘不上气,“回明宣侯,您快去寿康宫,宋夫人中毒,性命垂危,太后派奴婢来……”
她话还没说完,身前已没了祁鹤安的身影。
祁鹤安做过禁军指挥使,知道寿康宫的位置,不需要人带路,此刻已奔出去好长一段路。
寿宴中毒一事,还未到满宫皆知的程度。
因此沿途的宫人看见祁鹤安在后宫内狂奔,纷纷一脸惊悚。
有几个胆子大的太监上去拦他,“侯爷,这是后宫,您不能随意走动!”
祁鹤安早已听不清谁在说话,他只知道谁也不能拦他。
他要去亲眼看看那宫女是不是在胡言乱语,好好的寿宴,他阿姐怎么会中毒性命垂危呢?
“滚开!”
他常年习武,那些太监哪里是对手,被推到在地上哀嚎。
祁鹤安看都没看一眼,继续朝寿康宫奔去,一路跟在他身后的宫人们这才赶到。
“都退下,这是太后召见。”
祁鹤安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寿康宫,却见富丽堂皇的宫殿被禁军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的如铁桶一般,不时还有太医进出。
如此情况,必有大事发生。
心间最后一丝希冀也被打破,他忍不住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