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段时间服用药膳药物,将陈玉皎的胃部调理得极好。
她只是趴在那里干呕,最终又什么也没吐出来。
战寒征随手将旁边小柜上的一杯温水递给她。
燕凌九只后进来几步,目睹了全程。
亲眼看到战寒征斥退婢女,为陈玉皎擦汗,如今又递水。
她冷傲的眉微皱,心中那抹不悦愈加攀腾。
战寒征终于想起了什么,在微扶陈玉皎躺下后,他转头,目光落向了旁边的燕凌九。
他那一向公事公办的面容间掠过一抹柔和:
“阿九,事出紧急,又是父上之过,我需负责。
你若介意,事后我定自饬。”
燕凌九回过神来,敛起心中不悦,冷冷看他:
“你把我燕凌九当做什么人了?我是那等拈酸吃醋的人?”
她扫了眼床上的陈玉皎,虽然十分不喜,但还是傲然地道:
“既是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夫妻一体。
且陈氏因为我们家人受难,照顾她是你我的责任。
今天我留下,直至天明,陪你一起。”
战寒征冷硬的面容间掠起一抹宠溺。
“阿九,嫁我战家,辛苦你了。”
“有何辛苦?早前我便说过,定心甘情愿帮着你弥补、照顾陈氏。”
候在门外的四个婢女听得想吐。
她们还没说话,董青衡已拿着药方快步过来:
“那正好!凌策军师,这副药麻烦你去帮忙煎熬。
需熬三个时辰,且每过一刻钟,就必须翻搅锅底,防止茯苓黏锅。”
董青衡还补充:“让别的婢女去我不放心,她们都没你这般有责任心。”
燕凌九脸上的表情忽然就那么微微一滞。
她想拒绝,但刚刚才说过那样的话……
算了,不能因为区区芝麻小事,坏了她的大计。
“好,我去。”
燕凌九接过药方,又警告他们:
“你们留下照看陈氏,若她再出事,我定不轻饶!”
扬出话后,她还严厉地盯了眼众婢女,才转身冷傲离开。
府医退下。
屋内只剩下两人。
陈玉皎躺在床上,实在不想看到床边的男人,启唇道:
“让婢女们来……不劳定西王……”
但向来无情的战寒征,威严的身躯就端坐在床边檀木椅上。
“父之过,子偿,不必多言。”
他做下的决定,还从来没有人能撼动。
陈玉皎觉得好痛苦。
想将战寒征赶出去,但是她在装病,不得说太多话,还得表现出后怕、惊魂未定的样子,否则很容易露出破绽。
她只能任由战寒征那碍人的身躯坐在那里。
自从脑子觉醒后,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
最后,陈玉皎索性合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躺在床上的她,脸部皮肤已变得白皙细腻许多。
尤其是药物导致的那抹嫣红,更为她增添两分少女的春色。
她脖颈往下的皮肤更是雪白,如同凝脂的冰玉,上面还莹着细细的汗。
闭目皱眉的她,在外人看来,是十分难受。
战寒征那大手拧了帕子为她擦拭,视线在触及她冰清玉洁的皮肤时,微微发暗。
她,并不是个妇人,只是个才双十年华的女子。
初嫁他时,她更年轻,豆蔻芳华。
这一日,战寒征冷峻的身躯久守在床边,直至深夜,竟没有想象中的排斥。
秦宫。
龙台殿。
恢宏的宫殿宽旷,黑色的基调深沉而肃穆。
大殿中央,有一巨型仿真山水沙盘栩栩如生,山川河流,城池要塞,尽微缩其间,蔚为壮观。
周围还树立着六国旗帜,随风猎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