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有言,君辱臣死。
他赵广泰身为赵家家臣,自然不能容许有人公然践踏赵家的尊严。
只要赵飞龙一声令下,赵广泰现在便能冲入中堂,直接砍杀了这个口无遮拦的丁玄海。
他的眼睛紧盯着站在堂中,万众瞩目的赵飞龙。
只等着对方一声令下,他便要即刻拔刀杀人!
孰料预想中的争执并未发生,听到对方的这番质问,赵飞龙的脸上只流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缓缓抬头看向丁玄海,同时一字一顿的对其问道:“丁玄海是吧?”
“没错!”
“兖州同知,主管军政!”
“对!”
“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先拿你来开刀!”
赵飞龙放下手中酒杯,指着丁玄海的鼻子质问道:“兖州一连六年缺少赋税。根据肃王在京所说,每年拖缴的赋税多数都用在了军队身上。”
“既然你也知道大楚近些年来并无战事发生,那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些赋税究竟都花在了哪里?”
“楚国边境虽无战事,那是因为我大楚兵强马壮,且近些年来并无天灾人祸。”
“兖州境内一连四年遭受旱灾,百姓民不聊生,在这种情况之下难保会有境外狂徒觊觎我兖州。”
“越到这个时候我们就越应该厉兵秣马,整肃军备,以防有人趁虚而入。”
“想你赵世子也是将门虎子,难道你连这些道理都不清楚吗?”
“厉兵秣马?我看是穷兵黩武吧!”
“兖州辖区虽大,可多数都在乡野,你丁大人的军队可曾派到乡野当中驻防?”
“我之前曾去过平阳县调查旱灾之事,那里野狗成群,吃人尸体吃的双眼发红,过往商客非正午时分不敢过境,生怕会受到野狗袭击。”
“这平阳县距离兖州城不过几十里的路程,难道你丁大人连这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都不知道吗?”
“再有,既然你也知道兖州的旱情已经一连持续数年,那你应不应该将原本用在军队身上的银两用于赈济百姓?”
“据我所知,你们兖州士兵每人每年能领到的军饷在二十八两左右。”
“而兖州每年应向朝廷缴纳的赋税约为四百万两,难道你丁大人在兖州境内豢养了十几万军队吗?”
“兖州身为楚国境内,周边并不与其他邻国接壤,你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豢养这么多的军队,你究竟是想防备有人乘虚而入,还是想要借助这些军队发动兵变啊?”
要论动嘴皮子,十个丁玄海也比不过他一个。
赵飞龙在来之前便已经做足了文章。
兖州事务他早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
楚国原本每年的赋税约在两千万两左右,而兖州作为楚国第二大州,每年承担起的赋税更是多达朝廷总额的1/5。
先帝在位时倡导勤俭,励精图治,这才在女帝继位之后保证了国库充盈。
而也恰恰就是在女帝继位以后,各地相继以各种理由拒绝向朝廷缴纳赋税。
朝廷多次追缴而地方拒不履行。
这就是女帝为何要考虑削藩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