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则这回,是真的要抑郁的吐血,不是装出来的了。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女人变脸能这么快,卫婵关心他,紧张他,绝不是作假,可怎么上一刻还羞红了脸,下一刻就能如此决绝。
谢怀则并不知道。
卫婵看到他刀下留情,就更笃定,不论谢怀则喜不喜欢陆明月,都躲不开强大的原书剧情,陆明月确实好命,总能绝处逢生,坚韧的像一颗小草,最后让谢怀则另眼相看,最后爱上她。
虽然不明白,这个陆明月为何会主动要求做妾。
可她这个早就该死的炮灰小妾,不也活到了现在,还靠自己,被封了翁主,只要远离谢怀则,远离陆明月,她和孩子,一定都会安安全全的活到最后,过好这一生。
恩科结束后,制糖司也开始步入正轨,虽然跟卫婵设想的年产几吨仍有出入,但至少一年几千斤还是没问题的,卫婵禀明陛下,想要回云城,云城毕竟已经是她的封地。
上次她进宫,送给皇贵妃的那串珠链,她很是喜欢,大加赞赏,若是养珍珠能稳定的产出,也能赚一大笔钱,所以卫婵才想回云城,其次也是为了避开谢怀则。
卫婵不愿插手制糖司,及时放权,陛下很满意,允诺制糖司给她分二成利,并特许她开始私下制糖卖糖,有了陛下亲自批的招牌,谁都不能来查。
到了如今,银子对于卫婵来说,就是个数字,中转司每年保守都能分一百万两,她自己的胭脂铺子,人参铺子,如今还能制糖,还能分朝廷制糖司的钱。
除了房子和地契,她手里光是现银就有三百万两,抵的上一个祖上世袭侯爵中等世家,世代积累的财富了。
想想之前在公府做奴婢,为了三两银子的姨娘月银挖空了心思,惺惺作态,还要忍受初夜的疼痛,老夫人的敲打,日常小心谨慎,生怕出错。
好似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要回云城,皇贵妃特别舍不得,太子也很喜欢小葫芦,大抵是因为小葫芦脑子里还没什么太子是君,他是臣的概念,就像对待别的小朋友一样,而且小葫芦还特别会玩,带着太子上树摘果子下河摸鱼,追狗碾鸭,玩的疯,太子自小被保护的很好,又被耳提面命要维持太子的仪态,哪这么放松过,自然喜欢小葫芦。
小葫芦如今也有了大名。
谢怀则本想自己取名,可陛下兴致勃勃,为表对这一对臣子的看重,竟是亲自赐名,谢明徵。
皇贵妃知道,卫婵回云城心意已定,见挽留不得,便说,恩科宴后她再回去,就当是为她送行。
卫婵欣然答应。
卫婵听谢怀则说过,朝廷其实是不缺官的,三年一科考,好些进士同进士都没处安排官位,只能先进翰林院做编修。
但官员不缺,并不意味着陛下可用的人多,往年的科考进士,在考试前就要拜座师,考中了就自动被划分了派系,这样的人算不上天子门生,不可靠,陛下也不敢用。
而此次恩科,根本就没让吏部和中书省尚书省的官员做考官,这是要闹到跟守旧派后党,公开撕破脸了,卫婵也察觉到风雨欲来。
她除了能给陛下赚钱,搞政治斗心眼的,真是弄不来,所以才盘算着回云城,远离是非之地。
反正她只忠于陛下,不管谁当这个皇帝,她都效忠。
这一次恩科的琼林宴,居然比往年的都要盛大,也算是陛下表明自己的态度。
卫婵吃多了点酒,小葫芦又跟太子玩到了一起,太子身边护卫的铁桶一般,跟着太子,小葫芦也不会有安全上的担心。
卫婵说要去更衣,顺便在太液池旁散散步,醒醒酒气。
“卫娘子,是卫娘子吗?”
卫婵伸手想要去捞水中的月亮,就被拉住了手,回头一看,是林知,他没穿往日那显得清俊的轻伤,而是穿着一袭暗红官服。
“怎么,是你?”她还以为是无处不在的谢怀则。
“晚生,晚生中了进士,二甲第六名,所以才能进宫赴宴。”
“哦哦,你挺厉害啊,恭喜你,第六名,真是不错。”
“跟谢世子比,还是差的远了。”林知轻轻一叹:“晚生要去御史台,先从侍御史做起,如今的晚生,有资格追求卫娘子了吗?”
卫婵有点愣,她喝了酒,反应到底没平日灵敏。
林知从袖口拿出那只白玉梅花簪,簪在她的鬓发间:“我会一直,一直努力,只求卫娘子,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
看着卫婵氤氲带着水汽的双眼,林知抚上她的脸颊:“我为娘子,思之如狂。”
这一幕全然落在另外一双,阴鸷的双眼中。
他眼中的妒火,快要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