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五日,卫婵还在推脱自己养病,中转司的那些人,着实坐不住,不仅仅是连员外郎,云州州太守主簿,甚至还有海大人,都从苍城赶来,亲自登门,要见卫婵。
海大人手里,还拿着一封信,是李大人亲笔所写。
谁知登门后没见到卫婵,反而见到的,是谢怀则。
海大人完全是意料之外,他虽听说了云城这场风波,可到底没真的亲眼见,如今见了,,却也不得不相信传言。
自家义女居然是京城最年轻有为安国公世子,封疆大吏谢总督的夫人,感觉有种低价买到的木盒子居然是价值连城沉香木的惊喜感。
“总督大人,如今中转司已经肃正,绝不会再有人敢插手夫人决策之事,还请夫人赶快回来吧,没有夫人,我们这些人,是真的不行。”连员外郎率先恳求,反正这些人里,他官位最低,也就不讲究什么脸皮了。
谢怀则却打量了一圈:“宋员外郎没来?”
“宋员外郎告假了,是长假。”
“怎么,他也身子不适?”谢怀则在明知故问。
陈知县满脸八卦:“总督大人不知道,那宋员外郎如今可挠头呢,他要休妻,可娘家方氏也是苍城大家族的贵女,怎由得他随意休妻,而外面有个粉头又找上了门,声称怀了宋大人的骨肉,原本只是一桩风流韵事,可那粉头是官伎,还没脱籍呢,便有人参了他一本,告了上去,已经送到程大人的案头了。”
程大人急忙摆手:“下官只是个城太守,中转司的员外郎,乃是云州上书朝廷提供的人员,朝廷任命的,下官看见这案册,便直接送到苍城海大人处。”
这两个祸头子,倒是会一推二二推三,把锅都让他背了,海大人笑道:“下官的确收到了案册,按照往常的规矩,先让宋员外郎停了官,调查期间自然要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目前州府衙正在调查着,还没什么眉目呢。”
谢怀则颔首表示知道:“那就先查着吧,我夫人在中转司这些年,不说有多大的功劳,也有苦劳,前一阵子,云城商会还有中转司的做派,这样用完就丢,还要盗窃我夫人的秘方,态度实在叫人寒心。”
“请总督大人放心,夫人虽无朝廷册的官位,陛下却也有口谕,一切听从夫人的意思,那等霄小,都是眼红嫉妒,如今可不一样了,只要夫人回来,咱们都听夫人的。”连员外郎急忙表忠心。
谢怀则微微一笑:“此处不是公堂之上,乃是私宅,既在私宅,就说点私话,我们家倒是不缺这点银子,不过我夫人与其他女子不同,是位不输须眉的巾帼,当初在京城时,就以身救驾,救了还怀有身孕的皇贵妃娘娘,大言不惭说一句,说起来,还算是太子的,救命恩人。”
他扫视一圈,满意的看到几个官员眼底的敬佩和惧怕:“她在家中闲不住,又愿意为国效力,却又不想表露身份,以势压人,却没想到,一时善意,引来饿狼觊觎,陈大人,那刘家主妄图污我夫人清誉的案子,可就交给你了,此事我原本不想避嫌,可夫人却劝我,若我出手,整个云州,难免,腥风血雨,希望大人差个水落石出,可莫要让我失望。”
陈知县神色一凛,急忙跪下表忠心:“总督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查个彻彻底底明明白白,看看到底是谁,要陷害夫人,即便不是夫人,是个普通的平民女子,平白遭人诬陷清白,这种手段若是成功,那女子焉有活路哉?下官也要彻查到底,还云城百姓一个清平!”
“陈大人说的不错,此案我们一定彻查到底,请总督大人放心。”
程大人也在表忠心,只有海大人,尴尬的喝着杯中的茶,听着他们一唱一和。
“我夫人正在梳妆,诸位不介意多等一会儿吧。”
一群有官身的老爷们,等女眷梳妆,若是迂腐的老夫子,一定是受不了的,甚至要跳起来骂一句,倒反天罡。
谢怀则微笑:“在京城时,也时常这样,就连本官都要等一等夫人呢。”
“大人跟夫人,伉俪情深,鹣鲽情深,实在是世间夫妻的表率。”
海大人的脸都有些木了,从前怎么没发现,陈知县这么会见风使舵,马匹还拍的这么好。
“贤婿与下官这义女倒是情深义重,只是这些年她却从未说过,与贤婿的事,瞒着我们好苦。”
海大人怨气横生,当初给林城筹粮草的时候,卫婵就已经跟他们熟识,那时还不是淮渭总督,只是大军副督军的谢怀则也在,为何那时不相认,不透底。
现在被欺辱了,这个大靠山却跳出来,搞得他们像是故意欺负她们孤儿寡母似的。
太不光明磊落了。
不过几句话,谢怀则就摸透了,这个海大人为什么政绩卓然,却六十多了才做了州太守,站队也没站错过,可就是不被提拔。
此人太不会说话了。
“是啊,夫人私下也没跟我念叨过,居然在云城还认了一门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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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则轻描淡写,海大人尴尬无比。
“呵呵,这以后便是姻亲关系了,怎能不多多走动呢。”
“是啊,都是姻亲关系,瞧着宋大人好似也没有这一层,对我夫人手下留情,不如说,更狠了,海大人,宋大人的事,你知道吗?”
“这个,下官远在苍城,也没收到夫人的来信,这孩子,什么都不说,下官也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