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她被陆炡塞到后座。
随后,陆炡上车,迅速启动车子。
他不管不顾地开出去,周围人只能让开。
宋昭被陆炡带回了陆家。
当初陆城出事,陆氏的很多家产,都被变卖。
唯独这所宅子,陆炡坚持没有卖。
因为他从出生开始,就在这里,与父母的回忆,全在这里。
还有,小时候宋昭也经常到这里,来找他玩。
那时候,他们俩的父亲还是好友,互相开玩笑,说让他们当自己的儿媳妇和女婿。
陆炡拽着宋昭走进大门,佣人看见宋昭,满脸震惊:“宋小姐。
陆炡没理她,拉着宋昭径直往楼上走。
宋昭发现,诺大的陆家,只有一个佣人。
陆夫人和陆倩,都没在。
陆炡将宋昭带到自己房间,才将她放开。
宋昭四下打量,闲聊般问道:“陆夫人呢?”
“我妈?”
陆炡抬手松了松领带,冷笑:“自从我爸出事,我妈就身体不好,我现在疗养院,你高兴了吗?”
听到这,宋昭并没有共情,而是想起了陈肆的母亲,那个温柔的女人。
也是在丈夫去世后,身体一蹶不振,直到身患癌症。
为什么女人,总是会如此深情?
所以,当初她妈妈被私生子刺激发疯,有没有一丝一毫,是因为对老宋失望呢?
宋昭目光落到柜子上的一只花瓶,转移话题:“为什么没有看见陆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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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个名字,陆炡盯着宋昭,脸庞扭曲了一瞬:“三心二意的女人,也配留在陆家?”
宋昭只觉得唏嘘,陆倩曾经那么害怕失去陆家,失去陆炡的宠爱。
可最后,她害怕失去的却先一步倾倒,自己更是被陆炡赶出家门。
重新回到一无所有。
这是将希望全部寄生在男人身上的下场。
陆炡似乎并不想提起陆倩,一双扭曲的桃花眼,盯着宋昭的肚子:“几个月了?”
宋昭坦然地道:“三个多月。”
陆炡忽而一笑:“你说这孩子他爸,陈肆,知不知道他父亲的死,跟你的父亲也有关呢?”
宋昭脸色变了变,沉声道:“他始终都知道。”
不知道的,只有她。
陈肆从未主动告诉过她,他也并没有问过。
她更不敢,轻易去拔这根刺。
陆炡觉得宋昭在骗他,一步步逼近:“他知道?我不信!”
“如果他知道,怎么可能还会跟杀父凶手的女儿在一起?”
宋昭往后退,直截了当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炡盯着宋昭:“我要你和我结婚。”
“这个孩子,我可以认下。”
宋昭只想冷笑,他可以认,她还不想自己的孩子随便认人当爸呢。
她面上不显:“所以,你想用我爸和陈肆父亲的死做要挟,让我跟你结婚?
陆炡步步紧逼:“是!”
“如果不跟我结婚,明天你爸的事,就会人尽皆知。”
“你猜,所有人会怎么看你们俩的感情?你猜,陈肆会怎样看你?”
“宋昭,你们之间本来就不合适,你们生来就是仇人。”
“跟我结婚,宋昭。”
“是吗?”
宋昭后背贴上柜子,突然抬手,抓住刚刚她盯上的花瓶,猛地砸到陆炡头上。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响起,鲜红的血液从陆炡额头留下,他不可置信又不甘心地盯着宋昭,直直往后倒去。
宋昭猛的喘了口气。
看着昏倒的陆炡,她突然悟过来。
他们一起经历这么多,生生死死都好几回,还有什么刺不能拔的?
宋昭摸了摸肚子,奇迹般的,不疼了。
宝宝,你也知道妈妈想对了,是吗?
收回目光,她头也不回地离开陆炡房间。
一路跑出陆家。
立即有人出声:“人质出来了!”
宋昭抬眼,才发现,陆家四周,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见她出来,警察一拥而进。
而宋昭只看得见,站在大门外,身形高大,黑色衬衫、长裤,面容深邃挺拔,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男人。
见她出来,男人的身影始终伫立在那里,没有动。
“陈肆!”
宋昭抬脚,向他跑过去。
当她扑进他怀里,陈肆一瞬间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拥住,低头埋在她脖颈,深深依恋地吸了一口气。
“宋昭昭……”
在接到宋昭被挟持的消息,陈肆第一反应是极度的担心,和愤怒。
而过后,便是熟悉的恐惧,她会不会借着这样的机会,顺水推舟,再次消失。
到了陆家大门外,陈肆疯狂地想冲进去,但为了不影响警方的部署,害怕宋昭受到伤害,他疯狂的压抑自己的本能。
两人抱了一会儿,宋昭抬起脸,笑:“陈肆,我没事了。”
陈肆漆黑的双眼发红,紧紧钉在她脸上,好似再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少一根头发?
又好似在审视,她是不是真的宋昭。
而宋昭,只在她眼里看见了后怕,他还是在怕她离开。
宋昭垫起脚,双手捧住陈肆的脸,突然说:“陈肆,现在你能告诉我,我爸跟你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我想知道,陈肆。”
陈肆浑身一震,几乎有些不可置信。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低声喃喃:“好,我告诉你。”
陈肆再次回忆起,当初他父亲离开的那一天。
那天是周末,原本他父亲在家休息,照例询问他学习上有没有困难。
中途,一个男人上门。
那个男人,陈肆在妈妈的毕业照上见过,是让他父亲吃醋过无数次的男人。
他们在书房不知道聊了什么,他的父亲跟男人匆匆出门。
出门前,他听见那个男人说了一句:“今天是周末,正好可以打陆城一个措手不及。”
两个男的背影,是他透过还没有关上的门,对他父亲最后的定格。
宋昭听完,全都明白了。
所以,老宋在其中的作用,便是劝说陈峥去陆氏工地上审查,陈峥是相关领导,如果被他查出问题,那陆氏的结果一定很严重。
宋昭有些自嘲,没想到事情就这样简单。
陈峥的死,跟老宋没有直接关系,但的确是因为老宋和陆城的斗争,陈峥才会亲自到陆氏的工地。
宋昭看着陈肆,开了开口,随即一哂:“现在说对不起,好像已经没有意义。”
陈肆沉声:“我不需要对不起。”
“几年前我就说过,我只要把你自己赔给我。”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宋昭问出这件事。
这么多年,他永远都在坚定不移地走向宋昭,唯独这一步,他希望,宋昭能走向他。
只有宋昭亲口问出,他们之间,才算放下了所有。
宋昭点头“哦”一声,令人惊叹的美眸间,一点一点浮现起笑意。
几经生死、波折,她整个人都沉淀了许多,不再冷眼锋利,而是锋芒内敛的柔和。
她向陈肆伸出手,挑眉:“那么陈先生,请问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戒指我还没准备,你先答应,我以后再补给你。”
宋董画起了婚姻生活的第一个饼。
陈肆手刚放进西装裤袋里,倏地怔住,好一会儿过后,才不悦地低声:“这话该我来说。”
说完,他抽出手,拿起一枚红宝石戒指:“戒指我带了。”
他目光虔诚地注视着宋昭:“宋昭,我的生命里,只有十七年没有你。”
“所以,与我共享余生吧,宋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