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龙失首,一群杀手恐慌地打骂,行动顿时失了分寸。
宋昭来不及思考,当即上前,抱住陈肆的腰,将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目光在他身体上下逡巡。
忽地定在他的大腿,她松了口气,不幸中的万幸,没有在其他一击致命的地方。
一口气没说完,又迅速紧张起来,伤在大腿,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今后正常走路。
陈肆脸色苍白,提着口气艰难地开口:“赶紧跑……刚刚那道枪声,威力明显比这些人的大,还不知道是什么人。”
最后这道枪的声音和杀伤力,明显和这些杀手,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闭嘴!别说话了!”宋昭扯住裙子上的黑纱,用力一撕。
她俯下身,几乎颤抖着手,用黑纱将陈肆的伤用力缠住,简单止血。
这时,几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行驶到他们面前,停下。
宋昭立马警惕起来,刚刚跟着群杀手过度紧张,竟没注意有其他车靠近。
车门打开,一行人走下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身穿纯黑色的燕尾服,手里拎着柄漆黑的手枪。
很显然,刚刚是他开的枪。
他脚步沉稳,缓步走向那群杀手。
原本凶神恶煞的杀手,在看见来人西装外套上的族徽时,皆露出忌惮之色。
一群强壮的异国大汉,下意识往后退。
男人却像一位很有教养的绅士,优雅地与杀手们交涉。
宋昭昭也看见了那枚族徽,缓缓放松警惕。
是曼斯先生的人。
陈肆敏锐地察觉到她微妙的变化,低声问:“你认识?”
不知那人跟杀手们说了什么,一群手染人命的杀手,变成老实的鹌鹑,迅速消失在黑暗当中。
那人走到宋昭面前,微笑着向她欠了欠身,面上露出几分尊敬:“尊敬的宋小姐,我是曼斯先生的管家,尼克。”
捕捉到某两个字,陈肆唰地一掀眼皮,目光冷漠,审视地落在尼克身上。
曼斯,是他们刚到Y国,打电话让他们换酒店的男人。
那天晚上,他缠着宋昭一起进了浴室,用尽手段逼迫、碾磨,也没能拷问出曼斯是谁。
曼斯这两个字,陈肆并不陌生,甚至耳熟能详。
是Y过着名庞大的贵族,掌握着半个欧洲的经济命脉。
他一点儿不怀疑,宋昭能吸引到这种家族里面的男人。
陈肆自动将这位曼斯先生归为情敌一类,甚至阴暗地猜忌。
宋昭跟她是不是有一段难忘的情史,所以才对对方这么忌讳。
宋昭点头示意,脸上狼狈未消,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艳,甚至透出一丝战损的美感。
她就这样勾起一丝微笑:“多谢尼克先生。”
虽然不想与他们打交道,但今晚的确多亏了人家。
不过,她还是保留了一点疑虑:“尼克先生为什么来的这么及时?”
尼克扫了一眼宋昭身旁的年轻男人,面上优雅的微笑就像一副面具,眼神透出几分遗憾:“早就通知过宋小姐,住进曼斯家族的酒店。”
宋昭了然,看来他们不仅在第一时间知道她了来Y国,还收到了有人想要他们命的消息。
她眸光动了动,迅速审时度势:“多谢尼克先生的相助,再麻烦您一件事,我的弟弟中枪了,还请帮我把他送到医院。”
尼克:“当然,曼斯先生特意交代,要满足宋小姐的一切要求。”
包括,要杀了刚刚那些杀手,也没问题。
陈肆却开口:“我不去。”就是死,他也不要被情敌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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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忍沙哑的声音,暗含倔强,一听就是赌气。
宋昭冷冷瞪他:“你不去,想从此当一个废物?”
“我身边,可不留废物!”
陈肆垂眼,不说话了。
尼克将他们带去了曼斯家族名下的医院,医生检查过陈肆的伤口,在胸口比划了两下十字。
用流畅的英文道:“上帝保佑!没有伤到骨头,不会影响今后这条腿的正常使用。”
宋昭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伤口处理结束,医生建议陈肆最好坐一段时间轮椅,以便恢复。
“不需要。”陈肆冷冷拒绝。
宋昭递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对上她脸上的忧心和愤怒,陈肆闪闪神,目光盯着宋昭,从善如流地改口:“听医生的。”
从医院出来,尼克邀请宋昭跟陈肆上车。
宋昭仿佛有所感,微笑:“尼克先生将我们送回酒店就好。”
尼克脸上露出绅士的歉意:“抱歉,曼斯先生特意嘱咐,今晚一定要见到宋小姐人。”
宋昭皱皱眉。
陈肆却罕见没有抗拒,嘴角冷淡地勾了下。
他倒是想看看,这曼斯先生,到底是人是鬼。
曼斯家族栖于一座古堡之中,哥特式风格的城堡与雕塑,在黑夜中散发着古老家族的压迫感。
一直到后半夜,他们才抵达,曼斯先生所居住的主建筑。
当陈肆看见那位曼斯先生的脸时,脸上闪过一瞬诧异。
没想到是曼斯家族的掌权人。
四十几岁的男人,保养得当,脸庞依旧英俊,身穿深色套装,面带微笑,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陈肆放松了警惕,这么大年纪,宋昭不可能看得上。
宋昭推着陈肆走进大厅,率先礼貌地打招呼:“曼斯先生。”
曼斯先生温和的目光落到宋昭脸上,金色的眼睛里露出几分怀念:“你跟你母亲真像。”
一道晴天霹雳降下,陈肆几乎怔了一秒。
原来跟曼斯先生有牵扯的,不是宋昭,而是她母亲。
那个女人,是他难以启齿的仇恨,更是宋昭的病。
看着这张更加成熟的脸庞,宋昭胃里漫上熟悉的恶心感。
眼前闪过十六七岁的她,疯狂地拍着酒店套房门。
画面交替,她的妈妈,从房间里走出来,面色冷静地整理着凌乱的领口。
那双清冷的眼睛,好像透过了时光,毫无温度地钉在宋昭的脸上。
宋昭迅速冷静,微微一笑:“今晚多谢曼斯先生出手相救,布置您将我们请到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曼斯先生却将实现落到陈肆脸上,答非所问:“这位是?”
他的目光隐隐冰冷,毫无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