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关系重大,皇帝的心里若是有他这个老臣,便不会将他女儿的位分降得那么低。
他很清楚,这是皇帝给他得下马威,也一并意味着皇帝往后也不会重用他了。
“看来,这宫里,没有一件事是能瞒得住你们的。”阿苏占叹了口气。
子力没有再就阿苏占的话正面回应,淡淡一笑,“不就是个皇贵妃的位子吗?这好办的很!我们主子说了,只要您甘心做细作,往后,除了皇位不能给您,您要什么,我们主子便给什么!”
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一时间,阿苏占有些恍惚。
“要什么都成?”
“要什么都成!”子力依旧笑着。
“老爷——您可是千万要慎重啊!这——”管事看出了阿苏占的心思,忙躬身劝慰。
阿苏占却抬手止了管事的话,抬眼看向子力,眸底寒意渐露,“那我若要一个异姓王的身份呢?”
“完全可以。”子力没有任何犹豫的道,仍旧面带微笑。
闻言,阿苏占的心里大喜,伺候哪位主子不是伺候?既然此除不留爷,那自有留爷处!
可下一瞬,他心里的念头又忽地灭了。
“你们主子若是出尔反尔呢?”
“只要大人答应,我们主子先给您五万兵马,随时可调!”
‘啪’地一声,一块闪着金光的腰牌出现在了对面的案桌上。
那光泽,几乎要把阿苏占的眼睛闪瞎。
“你们主子——竟——竟如此的仁厚?”
“再没有比我们主子更为仁厚的君主!”
又是一阵沉寂。
“成!”阿苏占腾的站起了身。
被降了位分,自然是不能再住在一宫的主位,几日的折腾,太监们已经宝勒尔的衣饰尽数搬到了右殿。
比起正殿的屋子,右殿就逼仄了很多,连前厅都是没有的,一进门,目之所及不过一张床榻一张圆桌两条鼓凳,连高脚香案都是没有的,再也雅致不起来了。
这几日,宝勒尔躺在榻上,蔫蔫的,很是提不起精神,连着发了几次的高热,皆是反反复复。
“不如——把娘娘的病情告诉皇上吧——这太医给开的药吃了也不管用,再这么下去,非把娘娘的身子折腾坏不可——”
说话的是冷霜,宝勒尔见她年纪小,还未染上宫里老人们的那番圆滑做派,做事又还算得力,便允许她近前伺候。
云雀把药碗从榻前的小几上挪到了圆桌上,背过身子驻足叹气,“皇上不会来的——”
“皇上心里若是有咱们娘娘,也不会直接将她降为妃位了,好赖把那个皇字去掉,留个贵妃的位分还成——这妃位——怕是什么指望都没有了——”
闻言,冷霜一下子也灰了心,转头看向榻上那张苍白的脸,“咱们娘娘冤枉啊!虽说将人罚到了慎刑司,可到底是没有把人打死的心思的,何以就冒出来这么一桩事——”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云雀淡淡道:“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这是皇后给咱们娘娘设的陷阱,可好巧不巧——”云雀说着,抹起了眼泪,毕竟是自幼跟在宝勒尔的身边,即便她平素的性子不好,现在却落得了这样的境遇,云雀的心里很是百感交集,“这就偏偏叫咱们娘娘给撞上了!”
“这深宫的日子——不好过——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娘娘这会儿便遭了皇上的厌弃,这往后——怕是你我也难有出头之日啊——”
这番话说的云雀的心里更加的不高兴了。
她转过身,几步上前,先躬身瞅了瞅榻上的人,没醒,这才看向榻边的冷霜,偏头道:“原来你是打的这门子主意,原先,我只当你当真如娘娘所说的那般单纯,真没想到——你竟还巴巴的想着有什么出头之日?你真是辜负了娘娘对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