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皇上请安。”乌力罕疾步走到耶律岱钦的跟前,跪地请安。
“皇后免礼。”耶律岱钦一面说着,一面微微躬身去将人扶起。
“谢皇上。”乌力罕看着眼前伸过来的那只手,一时间,愣怔住了。
大婚当日他都没有扶过自己一下,就连上都是自己费劲提着重重的吉服一步步跨上了乾銮殿的台阶。
而眼前的人,面上并未现出一丝一毫的心疼,只有一片漠然。
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统统与他无关。
仿佛他只是在参加一场与他无关的婚宴。
可是现在……他却向自己伸出手要将自己搀起……这让乌力罕心里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再联想到皇帝今晚的突然到来,乌力罕感觉这一切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更不像皇帝发自内心的关切。
可是,她早已习惯了任何情绪皆不外露。
“谢皇上!”她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又道了一声谢,将手伸出,搁在耶律岱钦朝她伸来的手心里,站起了身。
“皇上,您来怎么也不差人告知臣妾一声,臣妾好为您准备些夜宵啊。”
耶律岱钦松开乌力罕的手,将手伸到她背后一把将她的肩揽过,一起往屋里走去,笑道:“朕也没想到今日朝务竟会在这会儿结束,想着时辰还早,朕便来看看你。”
“怎么样?这宣室殿可还住的习惯?宫人们都还得力?”
乌力罕接过那钟奉来的汤盅,递到耶律岱钦的跟前,“一切都很好,臣妾住的很习惯,宫人们也都很本分。”
“皇上,这是臣妾小厨房熬了三个时辰的老姜梨汁,清甜润肺,最适合这个季节喝了。”
乌力罕确实如旁人所说的那般是个温润贤惠的女子,这让耶律岱钦的心里起了一丝丝愧疚。
那日大婚当夜,他并未与皇后同房,而是以朝务紧急为由在上书房睡了一夜。
他如此举动并非对乌力罕有成见,也并非如那些宫人们所说的故意晾着她。
若说是晾着乌力罕,倒不如说是晾着她的父亲葛台,后者他还是愿意承认的。
他主动将他的女儿立为皇后,又偏偏晾着人家。
说到底,他怕葛台独大,又怕葛台偶得圣宠失了分寸。
加上他对乌力罕也确实并无心动之意,所以,索性晾着她让她的父亲知道知道。
就算他的女儿做了皇后,他做了国丈,那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你有心了。”耶律岱钦接过汤盅喝了几口,咂了咂嘴,“好喝!”
每次处理完那堆又厚又硬的折子,他都想喝点清甜的东西,可御膳房的厨子做过几十道汤品,都不得他的青睐。
唯独方才乌力罕的这一小盅,确实很合他的胃口。
“皇上喜欢就好!”闻声,乌力罕的眸光霎时间亮了起来,“皇上若是喜欢,从明儿起,臣妾天天命小厨房熬了备着。”
眼前人的语调平缓,可神色却出卖了她,耶律岱钦知道,乌力罕话里话外是想他能够天天来看看她。
宫中的女人都这样,被困在这一方天地,还限制颇多。
闲来无事,只得每日巴巴的盼着皇帝多来瞧瞧自己,陪自己说说话。
耶律岱钦很能够理解,因为这便是他母妃曾经的生活。
可是,他知道,自己是做不到每天都出现在这宣室殿的。
因为,他并不想与这位皇后太过亲近。
因为,这位皇后本身的存在不过就是一个机缘巧合。
作为一个女子,被他这么利用了一番,她是无辜。
可作为葛台的女儿,被他这么利用一番,她的无辜便无从说起了。
那凤印,她掌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