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厉城渊身上迈过,眼睛都不眨一下,不准备去三楼,而是回休息室陪着母亲。
“阮柠!”
明明以前连烟头都当宝贝的那个她,为何如今能残忍到这种地步?
厉城渊一下子没站起来,人跌坐回去后,手脚并用的爬了几步,还在喊,“阮柠,你给我回来!回来……”
咣当!一拳。
郑源看不下去了,一门心思想将这蠢东西给打清醒。
他低吼,“厉城渊,你给我脑子正常一些,阮柠不爱你了,她马上就要跟另外一个男人去德国完婚,他们很恩爱,而你,只是一爱而不得的小丑罢了!”
“小丑?”
男人高大的身躯,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厉蕊蕊才十一岁,她不懂得情爱,却敏感的察觉到,她最敬爱和崇拜的爸爸,仿若捅破的天,无助又脆弱!
“郑源,阮柠那么爱我,她说没有我,活着都没意义了!凭什么?我没说放手,我没说不爱,她就要离开我?”
在厉城渊的世界里,他不仅仅是命运的主宰,更要无所不能的控制住旁人的灵魂。
厉蕊蕊蹙眉,她替阮柠打抱不平,“爸,阮姐姐不是一玩应儿,她本该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力,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你没权利来干涉和阻拦。”
“是吗?”
男人侧目,看到角落里的淡蓝色隐形眼镜,由于脱水的缘故,萎缩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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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身。
郑源去扶,“城渊,别作了,你身上新伤加旧伤的,再折腾下去,非得死在阮柠的手上。”
“如果没有他,阮柠就会乖乖回到我身边,对吗?”
厉城渊的指间,是一片黏了灰尘的美瞳。
他薄凉的唇,微微勾起,唇线如刀,冷冽的,能割破这看不见的虚空。
厉蕊蕊瑟瑟发抖,“爸,你想干什么?阮姐姐的未婚夫是德国公爵,他若是在京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谁都没好果子吃!”
“公爵?他骗我的次数,还少吗?”
没人能听得懂厉城渊在说些什么。
郑源无语,叹气连连,“疯了,城渊,我看你真是快被阮柠给折磨疯了。”
“去查,查当年在山下找的那具尸体,有没有留下DNA检测档案。”
厉城渊任由后脑勺流血。
他握拳,那枚硅胶质地的隐形眼镜,生生挤压出一道道裂纹。
郑源眉心皱起,不解,“城渊,一则,月亮的证词,你当初也是信的,二来,老三身上的胎记,那东西不是假,位置和形状一模一样,这还用怀疑吗?”
由于被山间野兽啃咬,身体四分五裂,面容也给毁了。
唯独长着胎记的那条腿完好无缺。
厉城渊也是后来通过这一点,在法医部认的尸。
“去查!那晚,或许我们所有人都被他利用了,郑源,这个局,比我想的要复杂太多。”
当日,厉蕊蕊作证,Selina的确和阮母发生了争执。
可最终人之所以滚落楼梯,是不知从哪里掉出一易拉罐,高跟鞋踩上去,脚下打滑,才摔倒的。
阮母受刺激不小。
疗养院来接人的时候,她还死死抓着阮柠的手不放,哭泣,“柠柠,妈妈只有你和弟弟了,你一定要和魏女婿好好过日子,你们爸爸他……他为了一女学生,不要我们了。”
“妈,都说了多少遍了,爸只是去出差,小萧也跟着呢,他没有出轨。”
爸爸临死前,还念叨着,这一生最对不住的,就是妈妈。
他们如此恩爱,阮柠自小就是见证的。
若老爸会出轨,那最后一丝对爱情的信任,也必定随之荡然无存。
车子开走。
医生很不高兴的嘱咐,“我们疗养院是酒店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麻烦魏夫人提醒一下你丈夫,再这么折腾,他岳母就要彻底精神错乱了。”
入夜。
请了一天假,约魏讯出来见一面。
原以为,这男人会像往常一样,提一些很过分的要求,比如打不还手。
但他只说,“我很忙,老婆,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
砰砰砰——
类似木棍打在身上的暴击声,回荡在背景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