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月亮的那个包间的确很热闹。
一整个中心医院的管理层和各科室主任都悉数到场。
连院长都挺着肉乎乎的大肚子,端着一杯茅台,笑呵呵跟宴月亮敬酒,“月亮,这段时间咱们中心医院因为有你坐镇,各方面都提高了不少基础水平,希望以后咱们再接再厉,共创辉煌。”
很冠冕堂皇的奉承之词。
小姑娘听的眉开眼笑。
而将她揽入怀中的厉城渊,眉宇间是清淡的神色,他依旧不喜欢这种过分虚伪的场面。
但为了宴月亮,还是要强行摆出一副耐心随和的状态。
阮柠在门口瞧着,只觉得可笑。
陈丰泽站定在她身边,用德语,“不开心就走,有我,你没什么好瞻前顾后的。”
“不是,我就是在想,那年我要是没救下那个少年,是不是很多事,都会变得不一样?”
是不是爸爸不会死。
妈妈不会疯?
弟弟也不会不肯认自己这个亲姐姐?
阮柠拔开瓶塞,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红酒后劲儿大,倒也壮胆!
陈丰泽试图阻拦。
她拒绝,“忍了那么久,艾诺尔先生,麻烦你不要多管闲事,我想好好释放一回!”
爸爸说,他不希望我和弟弟报仇,毕竟是他们阮家人有错在先。
可狗急了还跳墙呢。
宴月亮把事情做到这么绝,厉城渊毫无道理的偏袒纵容。
这新仇旧恨,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也够得上今日这一通胡作了!
包间门被用力推开。
热闹翻腾的气氛,瞬间因为阮柠的出现,降至零点,安静的有些出奇。
酒劲儿上涌。
小姑娘眨巴了几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强笑道:“阮姐姐,你也是来给我庆祝生日的吗?嘻嘻嘻,没想到阮姐姐也很……”
哗啦——
新开的红酒,一滴不落的,兜头就从宴月亮的脑袋上浇了下去。
众人,“……?!!”
阮柠微笑,“厉夫人,祝你生日快乐,我送的这份礼物,您还喜欢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
就阮柠这平和柔缓的态度。
谁能想到,刚刚那突兀的,伤害力爆棚的行为,竟是出自于她的手?
“呜呜呜,城渊哥,你看阮姐姐啊,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她……她就欺负我,欺负一个孕妇!”
宴月亮满身红酒,痛哭流涕的扑到厉城渊怀里。
她大声斥责,“阮姐姐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对我动手动脚,我和宝宝能活下来,都算老天爷长眼睛了啦!”
“阮柠,你闹够了没有?疯了吗?”
厉城渊一条强而有力的手臂,牢牢环住宴月亮摇摇欲坠的小身子。
另一只手,拿着帕子,极其有耐心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和红酒。
阮柠冷嗤,见桌子上的蛋糕还没动。
她干脆拿起一整个,啪!一声,就糊在了宴月亮和厉城渊的脸上。
黏腻腻的白奶油,弄得到处都是。
两人身上昂贵的高定时装,此刻看起来,简直比掉进泥坑里的小丑还要滑稽狼狈!
一刹那。
阮柠突然觉得,长久以来堵在心口里的那股子郁闷。
散了!
她一把抓住宴月亮的黑长直,用力拉扯着她的头皮,看着小姑娘眼神中的慌乱,大笑,“宴月亮,我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妈,没资格惯着你,也懒得被你一直戏耍下去,懂?”
“呜呜呜,阮姐姐,你松手!啊,好疼,我是孕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