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澈，透过窗户缝隙吹进来的凉风掐灭了烛火，房间中彻底安静下来。

一夜过去，李言早早地就从自己的专属地铺上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后就快速地将被褥给收回到了柜子中，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不够帅气，于是又换了一身公子袍，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上马车离去。

在前往栖霞阁的路上，正好是经过了户部大街，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许多商人是满脸疲惫，可他们的目光当中依旧是充满了对库债的渴求。

随着马车逐渐朝着城东头行去，街道两边的景色悄然间发生了变化。

醉仙楼不过是寻常风月之所，京都东边的流云河才是一众教坊司的聚集之地。

一到晚上，众多画舫流连于河面之上，公子诗人站在岸边，以银钱问路，以才学会友，不过这两者都是需要凌驾于背景上才能发挥作用。

由于李言是上午去的，正值青楼歇业的时候，所以周围人流量不大。

而之所以这个时候来，也是有讲究的，这会青楼姑娘们都在休息，只要银子花得够，想见谁都能见到。

马车悠悠然停下，栖霞阁门前立刻就有小斯前来迎接。

“原来是府台大人，好雅兴，里边请！”

整了整衣袍，李言顺步而下。

放眼望去，整座栖霞阁完全是榫卯结构建立，屋檐之下的斗拱几乎都快要赶得上皇城规模了，柱子上也是雕梁画栋，只不过不敢画龙，不过图案也是蛟龙鸑鷟居多。

在小斯的带领之下，李言很快就来到了烟剑，熏香点上，一股燥热感传来。

青楼之所，这种香多半具有催情作用，只不过效果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李言先前去过醉仙楼，自然是知道找姑娘的流程，眉头轻微挑了两下，右手伸到怀中，摸出一小叠银票，然后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把你们这儿的花魁给我找来，好酒好菜都先上一桌子！”

那小厮也是个见钱眼开的货，脸上顿时堆满了谄媚，应了一声快速离开。

说来也巧，流云河在一路朝东即将汇入到山脉之前，走势逐渐放缓，在京都工匠的有意为之下，在此处形成了一片河湖之景，宛如镜面般的水潭在阳光之下显得十分清澈。

想必到了晚上，这里的景色会更加的迷人，张灯结彩，似乎真的是天上的云儿被水流所捕获，成为京都当中的仙境。

当然了，大夏世风受到北胡影响，算是比较开放。

青楼的存在并不会让百姓们指指点点。

这些苦命的姑娘，充其量只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退一步说，栖霞阁还是官营的教坊，其存在得到了府衙的认证。

而此刻房间中，在等待京都第一花魁到来之前，李言右手撑着额头，目光顺着半开的窗户逐渐远去，欣赏着外面的景色。

栖霞阁虽不是教坊司中规模最大的，但玉眠姑娘的存在，却是让其在风月场所的地位是水涨船高。

能成为京都的第一的人儿，长相外貌性情这些自然是不用多说。

琴棋书画也可以称得上是样样精通，甚至吟诗作对也不成问题，若不是因为出身受限，恐怕她早就成为闻名京都的才女。

在诗词歌赋方面的造诣，许多京都才子都称赞不已。

甚至有不少学者，一掷千金，不是为了那春宵一度，而是共讨诗词歌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