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一双人影交叠。
至始至终,谢铮的位置不变,他或是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又或者去看镜中倒映出的纪芜。
偶尔垂眸,掐着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缓慢研磨,问着平日里绝不会说出的浪语,肆意放纵。
与谢铮不同的是,此刻纪芜心中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后悔。
她的本意是通过一些刺激,或是惹他生气,又或者引他发笑,以此来看到侯爷更多的表情。
届时,她可以给侯爷提些建议,让他们的郾城之行更加顺利。
却没想到,侯爷在沉默片刻后,便一把将她拉到怀中,翻来覆去地折腾。
终于,在她精疲力尽之际,这一切得以结束。
她被抱着放在床上,本想就此睡去,却忽然听到清冷的声音淡淡传来——
“你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子,如何知晓富商该是什么模样?”
陡然间,纪芜精神了几分。
关于这件事,她早就想到侯爷会问,因此心中已有准备。
如今果然被问起,她便将之前编好的瞎话娓娓道来。
“官人之前救了我,自然知晓我曾偷溜出门,但其实我在家时,偶尔也会出门,但我并非是不安分,而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除了在市井中见到形形色色的人以外,有时候会看些杂书,虽不知道写得对不对,但好像出门的时候,总有能够对上号的。”
“其实我并不知晓真正的富商应该是什么样子,可瞧着官人却能够笃定,绝非您这般。”
“毕竟皆言商人重利,又说买的不如卖的精,所以我想富商的样子就算不是一身的铜臭市侩,也绝不该是您这般清正威严的模样。”
选择用这样一套说辞糊弄,是因为纪芜心中十分清楚,等回到京都以后,她一定还会有之前那种偷偷溜出去的时候。
与其被侯爷发现后,让他不高兴,倒不如自己说出来。
当然,若侯爷回去就吩咐人将狗洞堵了,那她以后也只能另寻他法。
毕竟,她会有需要去卖些小物件,以及用各种“赏赐”换银票的时候。
她得把银票存得足足的,心里才能踏实。
谢铮的目光紧紧地盯在纪芜脸上,其实并不怎么相信她说的那些,但他不欲深究。
正如岳母所言,小庶女迟早会离开侯府。
所以,他不该在她身上投入过多关注,以免再出现大伯母那样的事情。
况且,她对他的那些吸引,应当……只是情事上的,虽然他并非毛头小子,可毕竟开荤不久。
偏这小庶女不够安分,学了不少手段,还总是故意勾着他。
“既如此,那你觉得我该怎样?若此次郾城之行顺利,我可以许你一个条件。”
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登时,纪芜眼前一亮。
“侯爷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您进展顺利!”她实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她满心兴奋地琢磨着如果成功,自己要提什么条件,并未注意到身旁的人凤眸越发幽深。
等她反应过来时,床幔已被拉下,遮住一室春光。
——
郾城之中,每逢端午来临,皆有盛会,这是从百年前就已经存在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