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舒刚刚才升腾起的一股气瞬间焉了大半:“哦,我这就去。”
她能怎么办呢?不干活就没饭吃,一个月干不满二十六天就没有月例银子。她是想发疯啊,是想抱怨啊。可向谁发疯去?这里的人她都不认识。
才来的那几天,她就偷偷跑过。她跑出院门的时候,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那嬷嬷就看在房门前看着她,脸上波澜不惊,连追的意思都没有。
赵云舒觉得挺奇怪了,但也来不及多想,她寻思着再不想只怕来不及了,就一鼓作气冲出了院外。
她手里有点银子……就是之前包裹里的那点,大概十几两,她寻思着用这个赶去临安城应该是够了。
谁知道她走啊走,竟连这村子都没走出去……这村子的路七拐八绕的,她一会儿拐进了别人家里,一会儿又进了山里,愣是没找到出村的路!
想要问路吧,周围的村民一脸茫然看着她,根本听不懂她说的话。
同样,这些人说话赵云舒也听不懂,口音太重了,跟在说什么咒语一样,叽里咕噜的如同天书。
她比画半天,带吼带说,大家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有几个甚至笑出了声来。
赵云舒是真的崩溃了,她又累又饿,最后瘫坐在田坎边,直到嬷嬷一脸严肃地把她领了回去。
又是一碗面扒拉下去后,嬷嬷说了:“出了村是集市,再过去全是密林子,土匪多得要命,抢银子还算好的,好多土匪要人命的,直接扒了皮砍了头吊起来。”
赵云舒惊吓不已,放下碗后幽幽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不跑了吧,有什么意思呢?心太累了。
没过多久,嬷嬷便将这里的情况写了下来,趁着去集市的时候,前去驿站寄了出去。
路途遥远,等云禾收到这封信时,已经半个月后的事了。
展开信后,她哑然失笑:“这赵云舒倒是成长起来了。看来之前对她的那些方法用错了。”
她把信给了江嬷嬷,江嬷嬷看后也目瞪口呆:“什么?大小姐去了乡下后,竟是学会了担水种地,喂鸡喂猪?”
“可不是么,烧锅做饭也会了,打扫屋舍也会了。”云禾啧啧称奇,“那嬷嬷还说她力气大,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呢。”
江嬷嬷一头黑线:“少夫人,这……原本咱们是想着,大小姐能在乡下老老实实就好的,也没想她能干活啊。”
“是啊,谁知道这嬷嬷这么有办法呢。所以恶人还需恶人磨,当然,我不是说嬷嬷不好的意思。”
江嬷嬷认同地点头:“对,而且劳动光荣嘛,以前她就是闲的,才会一天到晚地搞事。”
两人对赵云舒如今的表现,都表示赞许,并且同时觉得,要是早一些送去,就更好了。
其实这段时日,范以安有派着人盯着赵家呢,好在提前做了安排,赵家的人异口同声,都说大小姐在家庙修行,已经削发了。
一切风平浪静后,范以安选了一天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沐浴更衣,去了朝阳公主府。
他跪在厅中定定看向坐在上首的朝阳公主,一脸决绝:“我已处理了后院的女人,所以,我现在能成为公主的人了吗?”
朝阳一脸惊讶:“看来那些休妻杀妾的传闻竟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