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进吗?”郑立瀚不确定的声音传进来。
苏静听他这话有些尴尬,扭头瞪了赵绍源一眼,他依旧呲着个大牙嘿嘿笑,惹得苏静捏起拳头就给他胸口来了一拳。
“噗!”
赵绍源捂着胸口表情夸张地痛呼:“小同志,你这力气比我们步兵队伍的人都强上三分,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
这话惹得苏静又气又好笑,赵绍源揉了胸口两下也不再跟她开玩笑,正色冲外面道:“进来吧。”
听见他声音如常,郑立瀚这才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双眼垂着只盯着托盘不敢看两人,将东西放到桌上转身就走,声音也急匆匆的。
“我想着苏知青应该没吃晚饭,就让老杨帮忙炒了两个菜。你们吃,我先走了。”
还没等苏静说话,他噔噔噔地就走出了帐篷,苏静见状又瞪了一眼赵绍源这才朝桌子边走去。
桌子上的托盘摆了两个菜,醋溜白菜和猪肉粉条。
油水看着都很足。
垂着眸子捏起筷子夹上一筷子,端着碗塞进嘴里,幸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坐在凳子上大口吃起来,虽然速度快但依旧赏心悦目。菜里调味品放得足,很下饭,碗里的白米也很扎实,一碗下去苏静撑得直打嗝。
“你……嗝!”
她想让赵绍源带自己把碗筷还回去,但一句完整的话都很难说出来,索性自暴自弃地端着盘子往外走。
她吃饭的时候赵绍源自动捧着地图坐在她对面,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忙收好地图从她手里接过盘子,并单手将她按回去。
“你在这儿坐会儿,天黑了你不熟悉这里的路,我去去就回。”
话落,他径直走了出去,苏静坐在凳子打嗝,最后实在受不了,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嗝冲上来的时候猛地喝下去。
“嗝——”
打了一个长长的水嗝,她终于心满意足地坐了回去,确实是不打嗝了。
门外值守的士兵听这动静,脸上的笑意都要憋不住了,没想到团长的对象看着斯斯文文,做起事来也是这么不拘小格。
当赵绍源拎着水壶回来的时候,她躺在床上闭着眼恹恹欲睡。
挽着长发的红丝带被她取了下来,乌黑如瀑布一般浓密的长发垂在床边一荡一荡的,如同在他心上跳舞、共鸣。
红唇微张,贝齿露出一小节,与白里透红的脸颊相呼应,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
女人侧着身子,曲线在他眼前一览无余,左手搭在腰间,手腕上梅花牌的机械手表泛着冷光。
他收回视线,将热水倒进盆里将帕子润湿,走近小心翼翼帮她擦着脸、手,苏静微微张开眼睛瞧了他一眼后又闭上。
瞧她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赵绍源心里软了一块,帮她褪下鞋子和袜子将白嫩的脚放上床,扯开叠得方方正正的薄被给她盖上拎起帕子和盆走了出去。
“今晚你们不用在这值守。”
“是!”
听着门口愈来愈远的脚步声,苏静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第二天她是被号子声叫醒的,整齐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眯着眼透过帘子的缝看过去,天还刚蒙蒙亮,泛着蓝。
揉了揉眼睛她撑着床板坐起来,这床太硬了,比炕还硬,睡了一觉起来浑身上下哪都疼。
揉着僵硬的斜方肌,苏静掀开被子下了床,站在床边撑开被子预备将它叠好。
自己总不能把别人的东西用了就这么邋里邋遢地摆在这儿吧。